咔嚓……
“啊啊啊啊啊!”她惨叫一声,两手扶着腰,泪流满面,“腰,腰,腰扭到了。”
到底是她给生活松土,还是生活送她入土?这是个问题。
*
女子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地看着铁耙。
它威武地靠在墙角,显得那么高,那么大,周身闪烁着金属独有的冰冷光泽,该死的冷峻迷人。
她发誓,自己绝对用了吃奶的劲儿,可就是抬不起来。
废话!让你提起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当棍子舞,你能行吗?不能啊。
整整三天,她都像个傻子一样蹲在这儿和它大眼瞪小眼。彼此都快看出感情了,铁耙哥哥还是不肯就范。
连农具都提不起,她还松个锤子土。
“实在不行,用手刨?”
这个想法刚浮上心头没两秒,甄微便吓得直摇脑袋。
算了算了,这片田少说也有半个操场大,让她纯手动,这双纤纤玉手不变成红烧猪蹄才有鬼。
愁人呐…
她生无可恋地捧起脸,仰望头顶灰蒙蒙的苍穹。
想她如今身娇体软,柔韧性好得没话说,分分钟可以上场表演艺术体操,腿能举到头顶去。怎么这体力就弱得跟个小鹌鹑似的呢?
力气小了,干啥都不得劲。
剑吧,舞不动。拳头吧,像棉花。现在连个农具都举不起,实在丢人。
甄微捶捶脑袋,把牙一咬,把心一横,眼底忽的燃起簇火苗。
没力气?那就练!
谁天生就是个举重运动员?
今天努力锻炼够,明天手上长肌肉。走起!
她绞尽脑汁回想了下健身房里别人是怎么练体能的。无奈她既穷又懒,压根没去过几次健身房。甄微只能凭她多年的观影经历,结合想象,为自己量身制定了一套魔鬼训练大法。
说干就干,绝不含糊。
条件有限便就地取材,荒山里别的不多,石头俯拾皆是。翌日大清早,甄微绑着头巾,背上背篓,进山去采石。
精挑细选,找了十几块又大又沉,一看就很健美的石头,把它们统统丢进背篓,豪气万丈地起身。
咦?再起身,
还是纹丝不动。
她闲适自若的表情逐渐龟裂,稍后,假装淡定地哼起小曲,把背篓里的石头丢出去大半,只留两三块在里面。
这次总算背得动了。
来回五六趟,才把她那些健美的石头先生全部带回来。
此后,甄微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先去山里背石头,等她往返两次后,再在院儿里练‘举重’:一手一块‘巨石’,准备把它们当哑铃使。
结果她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这压根举不起嘛!
“…我竟然这么弱。”
她知道自己弱,但不知道可以弱到这种程度,当即失了言语,只剩白眼。
退而求其次,先双手托石。
每日咬着牙坚持数个时辰,回屋时,总是大汗淋漓,双腿发抖,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险些要爬着进去。
日升日落,月出月没。
从两只手到一只手,从一块小石头到两块大石头,从两个时辰到四个时辰,从半筐变整筐。
一个月后,甄微提起了铁耙。又一月,挥动自如。
磨刀不误砍柴工,在她能够使用农具以后,耕地速度飞速提升,没过多久便将那片地松得爹妈都不认识。
程一来验收时,没有看土地如何,而是先捏了捏她的手臂,惊喜万分道:
“好硬!”
甄微如被雷击,刹那间,一脸菜色。
她最怕的就是练出肱二头肌,现在果然在金刚芭比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了吗…雅蠛蝶,不要啊!!
师父没注意到她那低落到吐鲁番盆地的心情,兴致颇高地四处张望,将田地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旋即夸赞:
“虽然动作慢了些,但地还是松得很好嘛。阿微,师父那儿还有一片花田,你看?”
“不,我不看。”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耕田两个字,再也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晚了555,谢谢各位留评、看文、送营养液的宝贝
第36章 叉鱼
她以为噩梦醒后, 起码能有点儿喘息的时间。谁知师父真把她当成了赛亚人对待, 惨绝人寰的种田生活前脚刚结束, 后脚他就把甄微带到了玉芒殿背后的山里。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有鱼跃花溅。
“接着。”程一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根木枝削成的鱼叉, 从远处随手抛起,那叉看上去弱不禁风, 却划破虚空而来。叉身卷风疾速飞去, 直直落在她脚边。
甄微现在倒是能看清叉子的动向, 但她越能看清,越是胆战心惊。
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了, 与几个月前那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不可同日而语。她淡定地握住叉,手上稍稍用力,便把它从土里带出来,抬头对师父说:“这次是要抓鱼吗?”
对于生机断绝的碎玉山为何会出现鱼, 绝口不提, 半句不问。
程一负手感叹:“看着阿微日益熟练的样子, 为师深感欣慰。没错, 就是叉鱼。”
她揩去额角汗珠,提醒他:“小动物好像都喜欢亲近我, 会不会降低捉鱼的难度?”
姜还是老的辣, 只见师父唇角诡异地上扬,转而埋怨道:“为了你这体质,为师没少费心思…你瞅瞅我头顶, 都生出白头发了!”说罢,他把脑袋勾下来,拨出几根发丝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