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几人的视线,那“人”突然停下来“脚步”,直勾勾的向着几人“看”了过来。
那张吊着长舌,无论怎么看都不想是活人的脸,清晰的通过特殊滤镜镜头,呈现在了几人眼中。
那深深凹陷的眼眶中,两点寒芒死死的盯着室内的几人,每个人都是法制内心深处的感到一阵颤栗。
“咔、咔咔咔……”
这是牙齿打颤的声音,即便几人皆是曾在千广市那场混乱中杀人越货的凶徒,但在此时此刻,他们也犹如一个个大姑娘般,显得弱小而无助,更有甚者,一股尿味在小小的房间中弥漫开来。
也许只有几十秒,或许是几分钟。
但在室内几人的感知中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恐惧等待中,那个模糊的人影终于来到了门前。
所有人都紧张的捏紧了武器,等待着下一刻即将到来的搏杀。
不过下一刻,那“东西”却没有破门而入,几人首先感到的,反而是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突然从房门方向迸发了出来。
在那无形之物透体而过之时,夜视仪中的所有图像瞬间消失无踪,只余下一片漆黑,不止是夜视仪,就连室内的灯泡在同一时间,也在一声轻响之后失去了光亮。
在一片黑暗中,不刺耳,却清晰无比的叮当声从门口传来,就像是有人正在不断晃动着手中的锁链。
如果换做平时,这几位暴躁老哥绝对会冲出去给门外那位一个深刻的教训,而现在,没有人敢动。
黑暗中,无尽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冲刷着几人的神经,压迫着几人的精神。
几人现在都是无比的后悔,原本堵上的窗口与大门,现在反倒堵死了自己逃生的生路!
而就在这种不安与恐惧达到最高点时,一个白衣白帽的鬼影,在这一片黑暗当中,不知何时已经穿过那紧闭的大门来到了室内。
一个声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脑袋中响起:
【死期已至,尔等速速随吾归去!】
而它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一声重物掉地的闷响。
其他几人微微一愣就反应了过来——靠门最近的一人在那一瞬间,栽了。
“去死啊!”
伴随着大喊,黑暗中似乎有另一人冲了上。
听那巨大的破空声,应该是刚刚拿着钢管那位出手了。
“我艹……”
但他的大喊到了一半,便被突然掐断。
随后“嘭”、“哗啦”的一连串声响,向其他人传达着他的下场。
“饶……饶命!这位鬼爷爷,我……我可以给……”
伴随着倒地的声音,求饶的声音也消失了。
接着,壮汉不知为何,清晰的感到那鬼向着自己“看”了过来。
而这位“带头大哥”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就在发现自己被注意到的瞬间,毫不犹豫的拉过了身边的那人挡在了身前。
手中的那人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软倒了下去,但那怕这样,他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力,正在将他不断往那鬼怪身边拉去。
壮汉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嘴里发出了无意义的嘶吼。
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在那越发模糊的视野中,他赫然发现一条铁链缠不知何时绕在了自己脖子上,正一点一点的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出去!
虽然这种说法很奇怪,但这就是现实,他的意识、灵魂或是其他与意识有关的什么东西,正被那鬼怪从身体内剥离出来!
而他这时也注意到在那白衣鬼怪的身边,已经倒下的几人,还有那刚才发出惨叫的胖子,现在都被锁在夹具中,被铁索栓成一排站在它的身后。
一行人那苍白无神的与空洞的眼神,那似乎等待着自己“归队”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
——绝不能被它拉走!被它拉走就万劫不复了!——
看到这一幕,壮汉瞬间理解了这个事实。
可惜的是,知道与做到之间,又岂是一个“想”与“不想”的问题?
接下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拉到了那白衣鬼怪的身边,一个款式极为古老的夹具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开始往他头上罩来。
就在壮汉惊骇万分之际,一道闪光突然划破了室内的黑暗
——窗外,天,突然亮了。
不是说太阳升起那种天亮,而是整个小镇几乎都在一道强光中化为了雪白。
便是那白衣白帽的鬼物也感受到了威胁,放开了那条锁在壮汉脖子上的铁链,抬起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得救了!——
不过还不等壮汉松口气,他突然感到了一阵难以忍受的强烈灼烧感。
抬起手来,他赫然发现自己现在那半透明的手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
【等……等等!我……】
还不等他说完,一道异常明亮的光淹便没了一切。
“轰!”
纯白的“光”撕开了小旅馆那单薄的墙壁,室内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归于一片纯粹的白。
当光在室内渐渐淡去,终于能够重新视物的时候,原本小小的房间内已经是一片漆黑,点点火星顺着房间的破口,向外四处飘散着。
而在那焦黑的痕迹之上,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房间的破口处,缓步向着室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