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破除魔咒的,只有世间最纯粹的爱。
……
直到又看见一块浮冰,上面趴着一只海豹。
许绿筱才停止脑洞。
再看丁宸,他没拍照,而是在专注欣赏。
脸色平静,但眼里闪耀着激动的光。
那是对大自然的敬畏。
许绿筱不由想起潜水那次,他在她的紧张注视中,忽然浮出水面的样子。
还有在极光下,他虔诚地仰视夜空的表情。
那都是他的初心时刻。
也是让她动心的刹那。
此刻的他,或许因为已成家,接手事业,赤诚之中又多了几分沉稳。
丁宸感觉到她的注视,开口道:“这是上百万年的时光被凝固后的样子。跟它们相比,人类很渺小,我们的一生也很短暂。”
许绿筱接:“但我们也更幸运,短暂的一生,酸甜苦辣都尝遍。”
她在心里说,而我就更幸运。
“回去后,我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还要经常做饭给你吃。”
丁宸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还没教你滑雪呢。”
今年冬天的休闲时间,都给了南极这一趟,回去后两人都有的忙了。
“南极也能滑雪,在冰川上玩单板,随时可能融化或断裂,特别刺激。”
许绿筱听得心惊胆战:“那可真是用生命在玩耍,你不许有这个想法。”
丁宸看她,似笑非笑,“这就开始管我了?”
许绿筱扬起下巴,一副睥睨状:“我没这个权利吗?”
她戴的是去北极那次他选的毛线帽,头顶有个硕大绒球。
丁宸摘了手套,捏她的脸,“你的确有。”
她脸颊微凉,也更加光滑,他的手指眷恋着不愿离去,说:“我也得管管你。”
“不许时时刻刻都这么可爱。”
许绿筱:“……”
“分散我的注意力。”
丁宸哼一声,收回手,举起相机。
许绿筱回味了下,抿唇笑,伸手环住他的腰。
“只是可爱?我不美吗?”
“美。”
丁宸在拍那只海豹,随口回一句。
“……好敷衍。”
“我说的是海豹。”
“……”
想掐他,就是衣服太厚,无从下手。像海豹一样皮糙肉厚。
丁宸补充:“我这人更习惯用行动表达。”
“今晚打‘美人卡’。”
***
看过蓝冰,再次登陆时,又邂逅了企鹅。
南极的企鹅有很多种,许绿筱以前只有些模糊概念,现在才一一对上号。
但不管哪一种,都是一样的可爱,呆萌,憨憨。
大多数企鹅已经对两脚兽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
但也有那么一两只,还没见过世面,充满好奇心。
此刻,许绿筱蹲在地上,就有一只小家伙摇摇晃晃走过来。
它还没换毛,一身灰,毛茸茸,一脸的懵懂。
到了近前,好奇地用尖嘴啄许绿筱的手套。
难得的一幕,被摄影师Leo抓拍。
往回走时,许绿筱还激动不已:“真想拐一只企鹅宝宝带回家。老公,咱们也要像企鹅爸爸妈妈那样,无论多忙,都要有一个人陪伴孩子。”
丁宸身子威震,没说话。
许绿筱歪头看他:“嗯?”
“再叫一声。”
“……老公。”
她只在新婚之夜叫过一次,此刻听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她还在看他,眨了下眼。
丁宸伸手揽住她:“宝贝儿,听你的。”
***
当晚,有一个难得的体验,极地露营。
天空飘着小雪花,企鹅在帐篷周围溜达。
帐篷里,两人穿着厚厚的防寒服,一人一瓶洋酒。
碰一下,对瓶吹。既是取暖,也是庆祝。
喝得微醺,躺在各自睡袋里,面对面,低声聊天。
丁宸说起十来岁时,对探险特别感兴趣,看过不少书,包括两位探险家斯科特和阿蒙森的南极点争夺战。挪威人阿蒙森成了“第一人”,英国人斯科特“留”在南极,墓志铭是:“去奋斗,去追求,去发现,永不屈服。”
他还曾在作文中引用过这句话。
所以此行,并非心血来潮,而是一偿年少时的心愿。
每个少年都曾有雄心壮志,想要改变世界,但随着年龄增长,不知不觉就顺利迷失在纷繁复杂的现实中。何其有幸,有一人及时出现,提醒你,陪伴你,让你找回自己。
丁宸郑重道:“许小绿,以后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
许绿筱点头,“天涯海角。”
他又说:“就算有了孩子,你也不要忽略了我。”
许绿筱好笑,又有些心疼,用手指描他眉眼:“怎么会?孩子到了成年就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们才是一起度过余生的伴侣。”
丁宸闭着眼,嘴角提起。
以为会激动得难以成眠,但入睡很快,因为心安。
***
因为海冰堵路,很多地方未能成行,却又并不觉遗憾。
返程时也有惊喜,看到了鲸鱼。
虎鲸,座头鲸,后者的尾翼最特别,像一只落在水面的海鸟。
离得近,还能听到鲸鱼换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