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绿筱过来坐床边，用手抚摸丈夫肩头，“你也是宝宝，坊宝宝，忘了吗？”
丁宸反对：“不要，那就是个巨婴。”
“……那儿子是小宝，你是大宝。”
丁宸哼一声，勉强接受。
许绿筱弯下腰，亲他脸，“大宝宝，起床了。”
儿子目光如炬看过来，叫一声：“妈妈！”
没错，小豌豆会说话了。
就是誓死不肯叫爸爸。
丁宸再次尝试：“叫爸爸。”
小豌豆别开脸，继续玩。
许绿筱笑：“可能你这个样子不像爸爸？快起吧，上午不是还要去见豌豆爷爷？”
丁宸还真忘了。他伸手。
许绿筱拉他一把，他这才懒洋洋地起床。
小豌豆简直看不下去了，喊了声：“ba——o”
丁宸身子一震：“他是在叫我吗？”
结果，一个毛茸茸大家伙溜进来。在床边扬起头，吐出舌头。
许进宝。简称“宝”。
这个家里各个都是宝。就他是根草。
丁宸气呼呼去洗漱，吃早餐，走了，伤自尊。
什么儿子，白给他换了几百次尿不湿。
***
当天傍晚，丁宸下班回家。
离老远就看见花坛边，有个俊俏的小男孩，拿个小汽车在玩，旁边站着个一脸慈爱的中年贵妇，还有一只血统不纯的哈士奇。
狗狗看见他，叫了一声，小豌豆回头，眼睛一亮。
奶声奶气喊了句：“爸爸。”
迈开小短腿就跑过来。
中间还摔了下，爬起来继续跑。
丁宸站定，半蹲下，伸开手臂，接住儿子。
抱了个满怀，满满的幸福。
“宝贝儿，再叫一声。”
小豌豆顽劣不配合，倒是小嘴凑到爸爸脸颊，亲了一下。
丁宸觉得心都融化了。
陈敏走过来，也为这一幕动容。
丁宸抱着儿子站起，眼里有些湿，有些不好意思。
“这臭小子，第一次叫爸爸，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陈敏笑：“跟你小时候一个样。”
丁宸说：“我比他强。”
陈敏伸手摸摸孙子的小脑袋。
“你们的确是比我们做得更好。小豌豆比你幸福多了。”
丁宸谦虚：“那是您和我爸打好了基础，到我们这才能兼顾。”
母子皆是一笑，胜过万语千言。
果然是做了父母后，更容易理解自己的父母。
***
小豌豆一天天长大，模样更像爸爸，其他方面像妈妈多一些。
所以，丁宸希望能培养一下儿子的审美品位。经常给他翻看画册，去看个艺术展，以及日常欣赏著名业余摄影师Leo丁的作品。
这一晚，小豌豆看着驯鹿照片，说想要去北极。
北极太远，那就去南极？
什么，南极去过了？
他一本正经地问：“是我小时候去的吗？”
丁宸忍着笑点头。
“那怎么没有我的照片？”
这逻辑杠杠地。
丁宸问：“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在妈妈的肚子里吗？”
“没错。”
小豌豆嘀咕：“就像小袋鼠在袋鼠妈妈的肚子里一样。”
除了看摄影作品，丁宸还带儿子看自己收藏的表。
不多，就一抽屉而已。
小家伙叹为观止，问了个有深度的问题。
“爸爸，你有两只手，为什么这么多手表？”
“……人都有两只脚，但是有很多双鞋。你不也有很多鞋子？”
小豌豆想了想，有道理。
又抛出一个尖锐问题。“那这些要多少钱？”
丁宸郑重道：“……这不是钱的事，这叫艺术。儿子，告诉爸爸你喜欢哪个？”
小豌豆伸出小手指挨个点，看到那块MB&F时，问：“这也是手表吗？”
“嗯。是不是很特别？”
“是最贵的吗？”
“……不是。”
小家伙一听，立即没了兴趣。
又指着那块蓝金相间、骚气十足的“圆桌骑士”，问：“这个多少钱？”
见他举起小手，丁宸说：“你的手指不够数，加上脚趾头也不够。”
小豌豆从右手拇指开始，奶声奶气道：“这是个，十，百，千，万。”
换左手拇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
“爸爸，你的表是哪个手指？”
丁宸瞠目结舌：“……谁教你的？”
“爷爷。”
行，姜果然是老的辣。
丁宸捏下儿子左手食指。
小豌豆又从头数了一遍，得出结论，“百万。”
他对钱还没具体概念，只知道这是很多，拧起小眉毛，“爸爸，你真奢侈。”
丁宸也拧眉：“奢侈又是谁教的？”
“妈妈。”
丁宸哼一声。
小豌豆碎碎念：“奢侈就是败家，就是爱乱花钱，爸爸你还有很多车，你为什么这么爱花钱？”
“……”
丁宸反思了下，深沉道：“因为爸爸以前不懂，以为用钱能买来快乐。其实只要认真生活，和一个有趣的人结为伴侣，再生个可爱的宝宝，就会持续地得到真正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