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听后,嘴角勾起冷笑,幽沉冰冷的目光看向他,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想去看太后,自他从聂家大门出来的那一刻就极想了吧?
他心心念念的是破案吗?
难道他已经查了两天,还没查出来凶手是谁吗?
十六阎判的能力,何时这般无用了?
他早已知道凶手是谁了。
只不过是要等见到太后之后再来定夺该不该要处决这个人。
殷玄负手站在那里,眸底压着很深的戾气,他抬头看着这一片大殷帝国的天空,想着,在聂家人的心目中,这片天空是属于他殷玄的吗?是属于殷氏皇族吗?不,这片天空在聂家人的心中是属于太后的,他们聂家对大殷确实很忠,可这样的忠,从殷祖帝去世之后就变了。
聂公述当年让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入宫为后,抱的是什么样的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么多年了,聂家早就成了不规之臣。
这样的不规不臣之心早就当诛了,殷祖帝时期就该当诛。
殷玄收回视线,没什么情绪地说:“你既想去看,那就去看吧。”
说完,他猛地一拂龙袖,走了。
随海战战兢兢地跟上。
王云瑶看了聂北一眼,如果说之前在御书房里面看到这个人不知道他是谁,如今也知道了,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十六阎判被皇上召进了宫,彻查婉贵妃中箭一事。
所以,此人应该就是聂北没错了。
果然聂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呀,完全不给皇上面子。
是好,也不好。
王云瑶垂头,一声不吭地跟在随海身后走了。
华图和谢右寒也想去看聂青婉呢,见聂北跟着去了,他二人对望一眼,也眼巴巴地跟了去。
李东楼是随侍殷玄的,殷玄往哪,他就往哪,是以,他也跟着往龙阳宫去。
路上,他把王云瑶拉到最后面,小声问她:“跟婉贵妃说了吗?”
王云瑶也小声回他:“说了。”
李东楼笑道:“你动作倒快,我还没来得及跟皇上说呢。”
王云瑶小声打探:“你们刚在御书房里说什么?”
李东楼道:“能说什么,还不是在说婉贵妃中箭一事。”
王云瑶挑眉:“查出凶手了?”
李东楼道:“还没有。”
王云瑶啧一声,往前看了一眼聂北峻瘦的身子,打趣道:“不是说十六阎判很厉害吗?这查案进度,似乎有点不符合他的威名呀。”
李东楼翻白眼:“你以为这案子是这么好查的,若当真好查,皇上又怎么会起用聂北,既然起用了聂北,就证明这个案子很难查,即便知道凶手是谁,也很难找出证据,从出事到现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呢,就算聂北再神,也没这么快破案。”
王云瑶点点头:“也对。”
殷玄因为担心聂青婉,所以步子走的又快又大,御书房虽然离龙阳宫不远,可要走路的话,也得一会儿,半路上殷玄还是坐了御辇,所以先后面的所有人到达龙阳宫。
一下御辇他就直奔寝宫。
聂青婉心情确实不大好,因为想到了任吉,不知道任吉现在在哪里,是生还是死,她从喝完药就在琢磨这个问题,觉得以殷玄的手段和脾性,任吉八成已经被灭了口,尸骨无存了,可她又止不住在内心里存在着侥幸,希望殷玄良心没有泯灭尽,放任吉一条生路。
可任吉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只是她两方天平上的猜测。
事实如何,只有殷玄知道。
但现在,她还不能当面找他质问。
聂青婉沉闷地蹙着眉头,心情无端的就极为烦燥,她让浣东和浣西扶她起来,她要去御花园转转。
浣东原本是要来扶她的,一听她说要去御花园,吓的手一抖,连忙道:“娘娘,你这身子哪能去御花园里转呀,在寝殿里面转都悬。”
浣西也是忧心忡忡:“从这里到御花园,还有好多路走,扯到伤口了怎么办?”
聂青婉郁闷,没好气地瞪了浣东一眼,又没好气地瞪了浣西一眼:“你们当我是什么了?蒲公英吗?风一吹就会散架的?”
浣东抿唇,嘀咕地说:“你现在可不就等于蒲公英一样娇贵。”
聂青婉听到了,瞪她。
浣东低下头。
浣西笑道:“娘娘也别怪我们大惊小怪,实在是你这伤可折腾不得,你还是好好躺着吧,饿了我们拿吃的,喝了我们给你倒水,无聊了我们就给你讲故事。”
聂青婉道:“我这会儿想出气,你们谁来?”
浣东一愣,浣西也一愣,二人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复呢,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笑声,然后她们就听见了皇上无奈又宠溺的声音:“朕来吧,拿下人出什么气,出了气你也不爽快。”
殷玄一走过来,浣东和浣西纷纷站起来行礼。
殷玄不看她们,直接一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浣东和浣西赶紧走。
等门关上,殷玄走到床边坐下,笑着看向聂青婉,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发现她着实在生气后,大为吃惊,他半是疑惑半是不解半是担忧地问:“是谁惹朕的爱妃了?”
聂青婉哼一声,没理他。
殷玄笑道:“看来王管事没说错,早上朕没亲自给你换药换纱布,所以婉婉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