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草捧到贾非嘴边的一刻,瞬间化归无形。
贾非的脸上慢慢渗出了冰晶,他的头顶冒出了寒气。
郑芷咬紧了唇,心道:“这是正常现象,一定是,一定是。”
“是谁偷我冰川圣物?”凌厉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郑芷双手握紧了东泽,仔细提防着四周。
一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了风雪中,怪物人形狮面,额前有一只角,长臂及膝,手持冰凌长矛,道:“凌雪圣君来也,接受死亡吧。”
郑芷执剑相迎,道:“圣君息怒,奴家郑芷,我并非有意盗取圣物,只因我夫危在旦夕,求圣君原谅。”
风雪虎啸,对方提枪来刺。
郑芷伸手解下了大氅,扔掉了棉衣,一袭暗红亵衣迎雪傲立,不惧不畏。鲜血渗透了缠手的白绫,染红了东泽剑柄,落在雪地里,盛开一朵朵梅花。
一场厮杀
郑芷被踢翻在地,口吐鲜血,她再次爬起,再战。
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可她知道她必须要站起来,她还不能倒下。
眼皮重在再次抬不起,郑芷一只手握着剑,单膝跪地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可再也没有力气了。
“小疯子,对不起,我食言了。”
……
“奴家阿芷,是偷偷喜欢了公子好久的人,为了公子,奴家死也不怕呢,有阿芷在,定不会让公子被人欺负半分。”
……
地动山摇,风雪漫天,竹篓炸裂,贾非全身的伤口一点点慢慢愈合,眉心黑色龙腾浮现,他慢慢抬眸,一双墨黑的眼中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你敢伤她?!”
贾非抬手,凌雪圣君的周身就燃起了离火,瞬间散归风雪。
“阿芷,我的阿芷啊”
冰山之巅,身穿红衣,赤脚的公子伸手抱起了单膝跪地的红衣女子,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胸前的衣物。
金色的灵力笼罩了两人。黑气腾腾,一声龙吟响彻苍穹。贾非抱着郑芷,站在龙首之上,飞过了冰川,飞出了北地。
……
问道山,碧水潭边
“这金闵真的太嚣张了!”
“怎么突然提起他?”
“一个多月前,泉山上的事,你不知道啊……那天,安阳刘家小儿子刘少倾在百家面前指认灭门凶手,话没说完,就被金闵杀害,当场变成了冰人,碎成了渣。”
“这金闵也太可恶了吧。”
“陇南姚家也被金闵屠了满门,此人不除,天下难安啊。”
“这人真是……”
这些话,传进了正躺在潭边巨石上休息的蓝衣公子耳中,雷鸣道:“容家家规,不传谣,不信谣,你们是亲眼见金闵杀人了?”
弟子们闻声,急忙行了拜礼,道:“回禀雷二公子,弟子们并未亲眼见到。”
雷鸣道:“那就去祠堂领罚吧。”
“是。”
弟子们散去,雷鸣站起了身,匆匆走向了兰院。那日,父亲背着他出了西凉城后,并未带他回家,而是带他来了问道山。
一来呢,问道山大长老修为高深,可以助他恢复。二来呢,他伤成这样,若是回家,母亲定要伤心了。
雷鸣伤了根本,连聚灵台都上不去了,每日只能在潭边、林中采灵。他又好面子,不愿与弟子们同行,每日都是找个清净地修炼,所以,他也并不是日日都能听到弟子们的八卦。
不过,今日碰巧一听,他才知道外面有出事了。又有仙门被屠了,金闵又被诬陷了。
树梢上落下一位稚童,一身白衣,头发整齐地用素色发带束在脑后,发髻上别了一只粉色的牵牛花,他落在了雷鸣的面前,道:“哥哥,我找到你了,嘻嘻。”
雷鸣伸手揪下了他头上的花,道:“念念,你是男孩子,不可带花。我此刻要去找你二叔叔,没时间陪你玩,你自己去聚灵台修炼。”
“你每天都有事,每天都没时间,哼,我生气了,我很生气,我非常非常生气。”容念撅起了小嘴,别过了脸。
容念太可爱了,雷鸣笑得眉眼弯弯,他伸手将粉色的牵牛花又别回了容念的头上,捏捏他的小脸,道:“是小叔叔错了,明日,小叔叔就陪念念玩,好不好啊?”
“你昨日也是这么说的。”容念说完,两只大眼睛就水汪汪了,鼻头也红了,看起来委屈极了。
雷鸣摊开了手掌,道:“念念,你看。”
容念伸出了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捧住了雷鸣的大手,目光落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上,他伸出了食指,用指腹轻轻抚过,他轻轻吹了吹,道:“念念呼呼,不疼,不疼。”
雷鸣笑了,可眼眶却红了,他道:“念念,小叔叔现在太弱了,弱了就会受人欺负,所以小叔叔必须变强,必须好好修炼。小叔叔不是故意不理念念的,所以,念念不要生气,好不好?”
“念念要陪哥哥一起修炼,一起变强。”
“聚灵台对我来说,太高了,我上不去的。”
“我带哥哥上去,以后我每天都会带哥哥上去,然后带哥哥下来。”
“净说大话,你怎么带我上去啊?”
“就像这样。”容念泪痕未干的脸上扬起了笑容,他抬手,藤蔓飞出,将雷鸣五花大绑了起来,他跳起,与雷鸣背对背,藤蔓缠在容念的腰上,他跃起身子,雷鸣就被他扛起了,聚灵台下,容念抬手,藤蔓向上生长,他沿着藤蔓迅速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