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九郎……”贺霖试图让九郎安静下来,“阿嫂和皇后还有话要说呢。”
“带着郎君去看看屏风。”对着孩子这种吵闹的生物,皇后显然没有多少经验,哪怕她名下已经有了几个皇子,但都没怎么见过面。
皇后让两个小宫人带着他去看,结果刚刚到了那里,小孩子又是一阵哭闹,“我要吃奶……”
贺霖听着那边的小孩哭闹声,望见皇后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她连忙告罪,“都是我看管不严,让九郎……”
“这和大嫂有甚么关系?”皇后摆摆手,“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兄兄了。”
“等到大王回洛阳觐见天子,皇后自然能够见到大王了。”贺霖道。
皇后看着贺霖露出一丝笑容,“正是。”
李桓这一去就是三个月,等到他想起要回洛阳的时候,洛阳里头大雪都下了好几场了。
李桓不是没有几个月呆在晋阳的先例,他在洛阳都已经布置好,即使人不在,也能够保证政事的正常运转。
贺霖听说李桓回来,立刻就亲自迎接。
她让人打开大门,自己穿着披风顶着风雪去那里迎接他。
“世子妃,你怎么亲自来了!”赶车的苍头奴看见贺霖带着几个侍女走过来惊讶说道。
苍头奴的这句话才落,原本阖的紧紧的马车车门立刻从里面就被打开。
一张俊美妖冶的脸就从车内伸出来,他看到那个赶来的身影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惊喜来,不过惊喜只是一闪而过,当寒风吹到面上,带起一阵疼痛,那抹惊喜就成了担忧。
李桓径自从车中出来,也不用车奴给他车凳,他自己跳了下来,大步就向她走过去。
走到贺霖面前,看着落在她眉毛眼睫上的雪花,他喷出一口白雾来,“你怎么出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当着一众人的面,他把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就往里头走。
贺霖突然那么一下被他抱起来,吓得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袍子。
她定睛一看,发现这次李桓身上穿着的并不是以往他爱穿的绯袍,而是颜色较淡的袍子。
这不符合李桓一向的骚包作风啊!
他就这么抱着她往屋内走去,到了里面他把贺霖放在榻上,屏退左右侍女,自己凑到榻上放置的那个暖炉上。
“这一次回来,路上冻着没有?”贺霖见着他暖了手,伸手摸了摸,他手是真的变暖之后,才开口问道。
“车内暖和的很,哪里会冻着,而且我也没有那么不禁冻。”李桓笑了笑。
“这一次在晋阳可真够忙的。”
“怎么了?”贺霖随口问了一句。
“还有怎么,兄兄手下的那些将领还有兵,接手起来麻烦。”李桓状似无意答道。
贺霖立刻抬起头来,眸子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大王他……”难道真的是被崔氏说中了,出事了?!
“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李桓点头道,他坐到贺霖身边,将晋阳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贺霖当然知道年纪大了的老男人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但是听李桓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捂住嘴。
“大王、大王就这么被大蠕蠕公主给……”榨干了?
李桓说起这个也是好笑,“正是。估计那个阿那带库用力过猛把自己的侄女婿给弄成这样。”
这个侄女婿看起来还比阿那带库要大上几岁呢。
“我这次把晋阳的事情处理好,便回到洛阳了,再不走,说不定阿那带库就要缠上我了。”李桓凑近了贺霖邀功似的说道。
“阿那带库缠你做甚么?”贺霖听到那个蠕蠕人立刻就警觉起来。
“阿那带库送嫁之前,蠕蠕可汗说要是见不到公主生个儿子,就别回到漠北草原,所以他才那么热衷的拉兄兄去公主那里。”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贺霖口气都开始不善了。
“柔然国法,父死妻后母。”李桓说着,“估计他打算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你敢!”贺霖以前在怀朔镇也看过这种习俗,鲜卑人自己就是蛮夷,自然也一定程度上的保留着这个陋习,她在怀朔镇还见过一户镇户,因为哥哥死了,弟弟就娶了寡嫂。这种事情在鲜卑人看来很正常,完全不像汉人那样过多指责。
但是这事情落到自己头上,那感觉都不美好了。
“你说,那个大蠕蠕公主是长得和个美人一样呢,还是怎么?”贺霖毫不客气就跨坐在他的身上,“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晚上就给我睡地铺去。”
“那个大蠕蠕公主长得五大十粗,和个男人一样!”李桓被贺霖突然的逼问弄得莫名其妙,“她连你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干嘛没事给给自己找麻烦!”
李桓曾经见过大蠕蠕公主一面,大蠕蠕公主五大十粗的草原女人长相,让他不想再看第二眼,那种粗壮的身材和长相换上男装,看不出和男人有任何区别。
“那你想妻她么嗯!”贺霖发脾气起来是真的不讲道理,她捏着李桓的下巴逼问道。
“兄兄如今还有一口气在呢!”李桓气道,“就算真的……”他顿了顿,“也是给她一个太妃的身份扔在晋阳幽禁起来,哪里会……”
“幽禁?”贺霖想起鲜卑人中女子地位很高,寡妇是有资格继承亡夫的兵马的。“你要把她幽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