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一直等着她回信息，好半天才终于听到了信息的提示音，简简单单三个字：“我相信。”他莫名从这简单的一句话中想象出了任意的语气，仿佛任意就站在他面前，安安静静的模样，在听完他的所有解释之后，平静地说她相信。
林渊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被扣上变态污名的危机解除了，却又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任意的反应实在太平淡了，在他的想象中，她应该会跟他闲聊上几句，开开玩笑的。但任意只回了他四条信息，最长的一条不超过三个字。
林渊摸了摸下巴，在心里抱怨自己长得挺帅的，也挺受女生欢迎的，怎么任意就这么冷淡？
他想了想，给任意发信息问道：“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到程月进去的时候，手里是空的。”
任意：“你眼花，看错了。”
林渊：“……”这没办法再聊下去了。
正在林渊想着怎么才能把对话进行下去，多聊几句的时候，就见到手机上弹出了一条信息，还是挺长的一句话。
任意：“你知道程月要进去做什么？”
林渊心头一跳，他当然知道程月要进去做什么了，不然他也不会跟过去。他摩挲着屏幕，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知道。虽然承认也没什么，但任意应该算受害者。要他直接说“哦，我知道程月要去整你，所以跟过去看戏。”这种话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屏幕上又弹出了一条信息：“我知道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林渊觉得心中一涩。都是同学，明知道程月要欺负人，他却袖手旁观实在不地道。他选择性地忽视了程月欺负人不是第一次了，他之前也从未觉得良心难安这件事。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慢慢在手机上打字：“我和程月原本是一个初中，她在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都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她人缘也不好，只有几个女生跟着她欺负别人。不过上高中之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谁知道她只是装的。”
对，没错，谁都不知道程月是装的，他也不知道。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任意低头，目光落在“我们都是知道的”这几个字上面。她记得叶清和林渊是一个初中的，所以叶清，也是知道的？
不一会儿，林渊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他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任意回道：“没有，你好像和程月很熟？”
难得任意有跟他聊下去的意思，林渊赶紧回道：“我们两家算是世交吧，从小就认识，不过我和她关系不怎么样。”
鬼使神差地，他又在后面补了几句话：“叶清他们家和程家关系要更好一些，他们两家想联姻。因为他们两个年纪小，所以没放在明面上说，不过只要两家关系不出问题，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程月一门心思全在叶清身上，叶清也没有排斥这种联姻的意思。
任意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床沿，所以问题是出在这儿了？许宁之所以被程月盯上，是因为许宁喜欢叶清，惹恼了程月？但是许宁一直没有告白，班上也没有传言说她喜欢叶清。
她实在太安静，太不起眼了，没有几个人去关注她。
任意仔细地回想从许宁那里得到的记忆，她没有表白，甚至连偷看都是小心翼翼的。但她并不会遮掩自己，偶尔的脸红和慌乱都能让别人看出她的感情。
从叶清现在对她的反应来看，叶清是知道许宁喜欢他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校园法则（十一）
任意沉思了片刻，给林渊回了一条信息：“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一句“我知道了”和之前那句截然不同，让林渊不禁弯了弯唇角。他盯着最后一条信息，考虑着怎么再继续聊下去，却发现聊天框上已经显示对方不在线，失望地放下了手机。
他躺在沙发，望着天花板发呆，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最后定格于被暮色侵染的教室中，女生低着头收拾东西，动作缓慢似乎在走神，被光线勾勒的面容安静而美好。
林渊当时看到那一幕，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副油画，白衣少女站于春日中的花田里，以同样的角度低着头，美好到与光相融。
他其实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少女抬起头，他才移开目光装作在和叶清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移开目光，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林渊都觉得心中悸动。
林渊伸出手按在胸口上，心想：这次恐怕要糟。
【林渊的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40。】
……
没过两天，月考的成绩公布出来了。叶清依旧是不变的第一名，高出第二名整整五十分。大家都十分默契地略过他的名字往下看。
朱静云拉着任意站在月考的榜单前找自己的名字，任意跟着她也从上往下扫了一眼，看见自己的名次是年级二十，刚刚好压在程月上面。
旁边的朱静云轻咦了一声，说道：“许宁，你这次考得很好啊，第二十名呢。”
任意道：“你这次进步也很大，新手机稳了？”
朱静云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走了，十分高兴地道：“稳了稳了。”
任意也笑了笑，转过身想回自己的座位，却看见程月就站在她身后，用一种十分不善的目光看着她，饱含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