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没动，怔愣地看着他，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陆然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不安全。”
任意嗯了一声，往楼里面走去，楼洞里面的灯是声控的，有声响就亮起来，倒没有在外面看着的时候恐怖。
任意沉默地走上六楼，在自己家门前停下来，转身对陆然道：“我到了，谢谢陆警官。”
陆然站在她后面，一只手放在口袋里，认真地把整个楼层看了一遍：“有监控还好一点……”
他收回视线，对上任意安静的眉眼，女孩还是之前那样，给人一种柔弱的美感，但是脊背却挺得十分直。陆然想起她在车上嘲讽勾唇的模样，分神想道：这其实是个骨子里很傲气、或者说倔强的女孩，即使她看起来十分柔弱。
这样的人，一般都活得很累。
【陆然好感度+10，当然好感度30。】
任意见他不说话，疑惑地喊了一声：“陆警官？”
陆然惊醒过来，眼神飘忽了一下，低声道：“我刚刚那些话……很对不起。”
任意愣了愣，随即微笑起来，这一次的笑看起来十分真心，眼角带着柔和，她道：“没什么，你其实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我听过很多更过分的话，何况你的初衷只是想保证我的安全。”
陆然抿了抿唇，没有因为任意的话而轻松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却随意下了论断，已经很过分了。”
他也不怎么会说道歉的话，略微尴尬地把唇角绷得更紧了，生硬地嘱咐道：“但是别忘了我说的话，最好换个地方住，如果有事……”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如果再看到你今天晚上看到的人，就给我打电话。如果觉得被人跟踪，也可以联系我。”
第十一章 二重人格（十一）
在陆然的坚持下，任意和他交换了手机号码，在手机号的备注栏上中规中矩地打上了“陆警官”三个字，然后保存下来。
陆警官三个字融入一整排联系人之中，位列最近联系人之首，最上面的是一个标红了的备注名：启明。陆然正好一眼扫到手机屏幕，目光停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撇开眼。
送走了陆然，任意打开门，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用目光扫视了一周。屋子里很安静，透露着一种无人居住的清冷感。几秒之后，任意才放松了身体走了进去。
就算追杀肖长泽的人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在今天晚上就找到这里。只是经历了末世之后，任意也不自觉地染上了各种谨慎的习惯，在今天经历了危险之后，那些微小的习惯觉醒，从细节体现出来。
任意反手把门锁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上了床，临睡前还给店长发了一条信息请假。路遇劫匪，还去警察局喝了杯热水，这个请假理由怎么也足够了。
等她舒舒服服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却听到半天没说话的云汐道：【你刚刚在检查屋子里有没有人？】
任意答道：【有备无患……睡觉了，明天还有事。】
云汐还想问些什么，闻言又把话咽了一下，经历了今天这些事她肯定。累了，有什么事可以等到明天再说。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任意相处。
陆然站在楼下，手里夹着半支烟，上半身靠着自己的车，盯着六楼的灯光从亮起到熄灭。直到这根烟抽完，他才转身上了车。车内明显要比车外面暖和一些，陆然上来之后就觉得一阵暖意袭来，一直被压下去的困倦也涌了上来。
他发动了引擎，忽然想起报案前没看的信息，又把手从方向盘上放下开，转而把手机信息翻开。果然，一个备注陆航的人给他发了一连串的短信。
陆然也没往上翻，直接看了最后一条：[这周你回不回家？你再不回家，妈就要逼死我了，你救救你弟弟行不行？]
陆然表情没变，随手打下了两个字：[不回，有案子。]
很快对面就弹出了一条信息：[我要是把这个理由给妈说，你猜你还能在那里混多久？]
陆然垂下眼，寒星般眼眸中划过冷淡的情绪，他打道：[能混多久是我决定的事。这么晚了赶快回家，别在外面玩了。]
这一次对面没有立刻回信息，陆然习以为常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开车拐上回自己住所的路。遇到红灯的时候，陆然停了下来，手指轻轻叩着方向盘，眼前晃过女孩安静的面容，其实都是一样的人，他刚刚却对白晴说出了那样的话。
【陆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黑色的汽车拐入另一条街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任意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手机里除了店长准假的消息，还有挺多同事关心的询问。任意一一回了，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早上好。】
早已醒过来的云汐：【……中午好。】
任意从床上下来，走到冰箱前拿了一袋牛奶出来，倒在锅里热了，又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等这些琐事做完，她捧着牛奶杯说道：【不知道肖长泽怎么样了，醒过来了没有。】
云汐道：【他没伤到什么要害，失血过多罢了，应该能救回来。】
233知道任意是在问它，把屏蔽程序打开回答道：【早上醒过来一次，但是很快又昏迷了。】
任意喝了一口牛奶，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昏迷了。】肖长泽身上，也有很多想要向陆然他们隐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