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总是有意无意在物质方面贬低厉南书,故意拿林知的条件说事。即使厉南书气量再大,在当时那个年纪, 因为自身优秀而骄傲的心,难免会觉得受伤。
除此以外,当他们看到厉南书为了生活费而去打工。对每一分钱都计较着使用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甚至会因此故意让厉南书难堪。
倒不是说这些舍友本性太坏,只是太过年轻。
那时候也只有柯天明和另外一个舍友,总是用话堵住那些舍友。
林知听到过几回,觉得刺耳极了。
当时听到那些舍友用讥讽的语气要厉南书请客吃饭时,林知哼一声,表示这笔钱要带她出去玩的,才不会请客。
倒不是她小气,只是那些舍友也没大方到哪里去。
那几位却又追问,去哪里玩,要不要带上他们一起,可以拼个团,这样车费什么的还能省一点。
这话也是故意说给厉南书听的,因为某一次参与班级活动时。大家都说要打车,厉南书当时说自己坐公交车去就行。
他们背地里不知笑话了多少次,每次说起车费,就要再笑一次。
林知懒得搭理,回了一句:“坐我的私人飞机去。”
后来倒是真的去了周边一个风景区,不过没有私人飞机。是厉南书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两个人一起骑,花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虽说累了一些,可林知开心的很。
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厉南书又说带她逛街。
走到一家珠宝店,他说进去看看。
林知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很会花钱的样子,一开始还不肯进去,说没什么想买的。
后来进去,才知道厉南书准备给她买一个戒指。
岑甯婚礼之后,林知一直没有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
厉南书送她回去后,连夜去坐飞机。
他最近很忙,为了配合林知参加岑甯的婚礼,会议耽误了两天。
他临走前,站在花树下,轻轻抱了抱林知,说自己马上就回来。
这段时间林知没怎么跟厉南书分开过,厉南书也不知是哪一窍突然开了,黏人的很。
就连工作,也连带回家来做。
偶尔还会迟到早退,林知刚开始有些不习惯,等到后来也就习惯了。
如今厉南书出差,她突然又变回一个人,反而有些不适。
明明累了一天,当伴娘不比新娘轻松。可躺在床上,身体是累的,却没什么睡意。
她想起来昨天晚上,赵特助打电话来说有一个文件没有确定好。
林知本来不想听厉南书工作上的事情,厉南书不避着,她倒是准备出去转一圈再回来。
却被厉南书一把拉住,还能听到话筒里赵特助的声音。
赵特助只是疑惑,原本应该今天要完成的文件,怎么会没签。
厉南书告诉他文件上有两个问题他需要重新开个会强调,第二天再开会。
赵特助不太适应这种工作方式的厉南书,脱口而出问怎么下班前不开个会。
厉南书闲闲道:“没半个小时讲不完,不想加班。”
赵特助这才明白厉南书为什么看了眼文件,又看了眼时间,什么也没说,就放下了文件。
这是赶着回去见媳妇。
厉南书挂完电话,才问林知刚刚想做什么。
林知一下也忘记了,随口说自己想吃点东西,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厉南书便站起来,说陪她去。
两人快九点了,去了趟厨房,没找到什么好吃的,于是让阿姨弄了一个炖蛋,吃完才回房间。
林知原本晚上是不吃东西的,倒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还是怎样,只是觉得不太健康。
她的祖母这方面尤其讲究,从三十多岁就开始讲过午不食。下午两点之后,是绝对不会进食的。
林知受这种观念影响,不至于太夸张,但过了晚上饭点,基本就不吃东西了。
可晚上跟着厉南书一人一个小盅,抱着慢吞吞吃完,竟觉得满足极了。
现下她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外面夜风有些凉,她披了将外套,扶着楼梯往楼下客厅走去。
佣人房里的阿姨似乎听见了动静,问了一声是谁。
林知应了一声:“是我。”
接着便听到阿姨穿衣服起床的声音,林知忙道:“您不用起来了,我找些吃的。”
阿姨穿衣服的声音停了,又问:“要吃什么?厨房没东西,要不还跟昨天一样,给你炖个蛋?”
林知此时没什么胃口,只是睡不着,想找点东西排解一下。
“不用了,我找些饼干牛奶之类的,您睡吧。”
阿姨又询问了两句,确定她不需要,才安心睡下。
林知在厨房捣鼓了一阵,倒是真的没找到什么吃的。
冰箱里全是牛排海鲜等,一只只大龙虾张牙舞爪的,一看就不适合现在吃。
她只好热了一杯牛奶,倒了些燕麦蔬果片,端着去了画室。
画室的玻璃天空,大概最适合这样的季节。
微凉的夜风,漫天的繁星,还有半轮明月。
林知喝了几口奶,靠在玻璃窗前,看着风吹过底下的花枝,听着虫鸣鸟叫。
此时,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这里,她住了十几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