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那些秦珰相看过的人，你也去告诉她们，不该说的闲话不要乱说，否则就割了舌头。”
黑衣下属肃穆点头：“是。”
萧明珠说着又是一顿，道：“去查查是谁传秦珰有隐疾的。”她眼中狠意乍现，“她怎么传的秦珰，你就让她变成什么样。”
“是。”
下属不敢不应。
她来汇报时就做好了准备，这些话传进主子耳朵里，必然有一些人是要见血的。
她家主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也只有在小公子面前，才会收敛煞气，露出少有的笑容。
待黑衣人退下，萧明珠心里的躁郁更甚。
相看了四个女人，最终结果都不甚满意。
那些人不喜秦珰，那么秦珰呢？满意那些人吗？
萧明珠攥了攥拳头。
“萧明珠！你干嘛呢？”秦珰的声音突然从后头传了出来，“我听见说话声了，你回来了？”
不知怎的，紧握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
萧明珠迈步过去，拐角之后果真见到了蹲在地上的秦珰，“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我的小跟班都要饿死了！”
“呃……”萧明珠这才看见秦珰怀里饿得像小猫儿似的狼崽子，正可怜巴巴地嗷嗷叫，她抽了抽眉头：“我出去了两日。”
突然，她想到什么，又沉着脸说：“你也两日没过来。”
秦珰白她一眼，“我每日都来了啊，要不小跟班早饿死了。”
他摸出随身的水囊，揭开盖子，便流出一股奶香味。
小狼崽似乎嗅到食物的味道，立刻激动地一颤，半撑着眼皮凑过去喝奶。
看它吧唧吧唧喝得香了，秦珰舒出一口气。
“既然怕它死了，为何不带回去养？”她问。
秦珰：“家里没地方养。”
萧明珠还不明白，“秦府也不小……”
“我说没地方就是没地方！”他怒嗔一句，“本公子想养在哪儿就养在哪儿！”
萧明珠：“……谁又惹着你了。”
“你！”秦珰瞪她，“还有秦婧媛！都不是什么好人！”
萧明珠：……
她怎么了她？
她还想找人撒气呢！萧明珠眯了眯眼。
秦珰见她心情似乎不是太好，立刻怂怂地缩回了脖子。
紧接着，就听萧明珠冷冰冰地问：“是那几个女人相看看得不顺么？”
“嗯？”秦珰倏地抬头一惊，“你怎么知道？”
“云京传开了。”
“喔……”秦珰咂巴咂巴嘴，没趣道：“传开就传开吧，”
他抱着小狼崽嘀咕：“这云京就是太小，有些什么事就传得极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唉。”
听着他那忧国忧民的语气，让萧明珠心里没来由地一松，低声问道：“她们不好？”
秦珰小声说：“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我看不上。”
“你看，我自小在秦府长大，亲姐姐二十岁就官拜丞相，若论脑子和学识，没有比之更甚的人了。而你又是本公子的青梅竹马，一身武功傲然天下，入军三年取敌人首级无数，等回来就能拜将……论文论武，都没有比你们更优秀的了。那我若是看上那些人了，才怪了不是？”
听他吹捧，萧明珠乐了：“你去相看的那些人里，就没有文武双全的么？”
秦珰歪头，“文武双全？如果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和读过几年私塾，就算是文武双全的话，那倒也不是没有。”
萧明珠笑意渐深：“你小时候说，将来要嫁个举世无双的女人。”
“你记这个干什么啊！那都是小时候胡说的！”秦珰脸色涨红。
她又一种缓慢又促狭的语气，捧读道：“我秦珰珰将来的妻主不说官拜几品，但一定得是举世无双！”
“！”
“你这话可是说到了十二岁。”连她临走之前，他也仍然这么坚持的。
秦珰差点扑过去咬她，恨得牙痒痒：“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
“现如今又是怎么想的？”
秦珰小手一挥：“我喜欢的，即是无双。”
他喜欢的，即是无双。这句话在萧明珠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她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那你喜欢的，是谁？”
秦珰愣愣地望着她。
萧明珠也看着他，等着答案。
两两相对，似乎在风声都静止。
半晌，树上的叶子落了下来，从眼前晃了过去，秦珰才弯了弯唇说：“要你管？”
那尾音像是一只小勾子，轻轻刮弄着人心。
“虽然我们关系不好，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连这个都不说？”萧明珠问。
“你干嘛学我说话？”秦珰羞恼，“我们本来就关系不好，就算是一起长大的，这个也不能随便告诉你！”
“那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萧明珠突然就不那么执着答案了，反而一本正经地同他说：“你欠了我那么多人情，用来换这个秘密，你不亏的。”
秦珰摇头：“不说，你的人情我是要欠一辈子的！”
一辈子……
萧明珠怔住，随后无声地笑了一下。
秦珰得欠她一辈子，她们还有足足几十年的纠缠吗？
她喜欢这三个字。
秦珰悄悄睨她一眼：“怎么感觉你忽地就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