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道理。”
“那为什么还这样做?陈殷虽然入狱,可区区一个尚武堂却不足以让她再难翻身,百足虫死而不僵,我无法理解丞相的意思。”
秦婧媛对此只笑了笑:“周宁你与我有些像,打蛇打七寸,只要动手,必是雷霆相击!这也是为什么我选了你的原因。”
“只是周宁啊……人有逆鳞,即便是我,也会发怒的。陈殷三番五次对我弟弟下手,难道我就没点脾气么?百足虫的确死而不僵,但陈殷老了,一个警告也就够了。我能拿捏她一次,铲除她的党羽一次,就能捏住她一百次,一万次。什么时候死,死不死,那都是随我心意的。”
周宁闻言久久不语,最后才说:“我原本以为丞相与陈阁老势均力敌,朝堂两分天下,没想到……”他轻轻笑了一下,最后化作一声感慨:“陈阁老真的老了。”
“珰珰大概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你的手笔。”周宁说,“连我都有些惊讶。”
毕竟陈殷再怎么算计秦珰,除了那次崴脚,也没有别的成功了。谁能想到丞相的报复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狠?
只是一个下套诬陷,尚武堂就背上了草菅人命、以赌为恶的罪名,陈阁老就因此入狱了。
仔细想想,丞相果然可怕。
她坐上丞相之位才多久?也难怪,圣上如此重用她。秦婧媛入主朝堂,当真如鱼得水。
“我家的小铃铛啊……”秦丞相笑着摇头叹气,“原本是很聪明的,可遇上一些人一些事,他便不会去想那么多。”
“这样有什么不好?”周宁微笑,“心思深的人,活得累。”
“也是。”
“不过说起来,丞相是去哪里找来的帮手?听说要去尚武堂登台比武,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这计划如此万无一失,难道是请了隔壁那位帮忙?”周宁猜测。
秦婧媛含笑点头:“只要是帮我家小铃铛报仇的事,隔壁那个人就会很听话。而那个人听话的时候,大抵这个计划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周宁奇怪:“还有先例?”
“三年前也有那么一遭事。说起来她会去参军,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小铃铛。”
“喔?”
“这事以后你就知道了,恐怕也瞒不了太久了。”秦婧媛摸了摸下巴,“等陛下寿宴之后吧,大赦天下后,总有些不长眼的会出来的。”
周宁见她不再多说,也就没继续问。
两人继续说起了别的事。
秦珰在门口瞪着暗卫,眼神犀利,用口型无声地说:“不许说我来过!”
暗卫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珰便猫着步子走了。
心里却不平静极了。
陈殷怎么样他才不关心,至多是闲来无事时的谈资。但是姐姐口中说的……萧明珠三年前离京的事与他有关系?
这件事他一直在心里暗猜,可是一没头绪,二没线索。
他也着实记不太清萧明珠走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他的印象里,那一年都过得很平和,不该会发生什么大事造成萧明珠不得不离京参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珰内心满是困惑和迷茫,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萧明珠已经早早地在桑云树下的小凉亭里等他了。
她已经卸下了易容的那些手段,身形也恢复到了他熟悉的样子。
秦珰从茫然中回神,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你来了?事情做完了么?”
萧明珠点头,“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她盯着他,仿佛来讨债似的,还伸手摸出了一根鞭子。
鞭子?
鞭子!!
秦珰猛然想起两日前的事,连连后退两步,磕巴地后退道:“呃……明珠姐姐,有话我们好好说……”
“不想。”
“别啊……”秦珰耍无赖:“我可以解释的!”
萧明珠睨他一眼。
秦珰深吸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是去望江亭见云星腾的谁知道她非要带我去尚武堂结果我就去了然后就看见你把那人往死里打我耐不住我就跳上去了接下来就……”
萧明珠听着这丝毫不带歇气的话,眉头一蹙。
秦珰立刻缓下语气:“就……被你撞见了。”
“我不是把人往死里打,那人是牢里的死刑犯,有悔过之心,就给了她这个机会。这出戏成了,便放她自由。”萧明珠木然解释。
“嗯!”秦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声嘀咕:“所以我其实不是故意去尚武堂的,都是云星腾的错!”
他掷地有声,重重点头:“对!都是她的错!”
“……”
“而且明珠姐姐不是说过吗?”秦珰脸上浮现讨好的笑容:“学武者,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力量,所以要正心!武力真正的意义在于我将它用在正途,保护弱小之人,锄强扶弱!”
“你还记得……”这是他说要学武的时候,她告诫他的。
“当然记得了!”秦珰眉飞色舞地说,“那时候你还凶我呢,说若是我敢借着一身武力去逞凶斗狠,就要打断我的腿,我当时被你吓怕了,只能乖乖地记着你的话了。”
萧明珠闻言只说:“那你是否对我失……我如今的武功,也没有用在保护普通人身上。甚至,沾满了血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