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不嫁”
刘茹娘抹着泪道“这样弗儿的命也太苦了。”
“大明立国两百多年,莫说是弗儿这样一个异姓县主了,便是王爷也不曾获得南直隶的封地。陛下已给足了弗儿荣耀,还给了她同进士出身,让她当了官,有所得必有所失”
“我就气不过。
刘茹娘颇有些气愤地道“咱们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现在就一点风言风语提防咱们,我”
“不然怎么叫孤家寡人呢?”
刘大家长叹一声,“这些话莫要再说了,以免招来祸患。”
顿了顿又道“弗儿是个聪明孩子,会想通的。容她懒散几日吧,你多做些她喜欢吃的东西给她吃,这几日铺子里就不要去了。她在这家也待不了几天,下一次再见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回京述职这样的恩赐不会每次都有的”
刘茹娘心里一紧,颤着声音道“女儿知道了。”
过了两日,天子再次召见了左弗。依旧是在乾清宫,只是这次不止天子一人,还有内阁几位大臣在。
左弗见这情形,立刻打起了精神来。
“左爱卿,清廷答应与我等议和,划江而治了。”
朱慈烺显得很高兴,“前去议和的王启年令人快马加鞭,将议和内容送回来了。”
“啊,恭喜陛下!”
左弗忙弯腰道贺,“如此我大明可得休养生息之机,陛下可整顿兵马,改善民生,待兵强马壮之时,再挥兵北上,复我中华。”
“左大人所言极是。”
曾樱笑着道“有此机会,正好澄清吏治,大力推广高产稻。待时机合适,就北伐。”
几个阁老脸上都透着喜悦,就连那不好说话的王铎也是满脸喜色。也是,大明在,他们的荣华富贵在,而且没有谁骨子里想当奴才的。能不当奴才,自然是好的。
“这都是爱卿的功劳。”
朱慈烺笑着道“所以朕要封赏你。”
“左大人以八千守军打退几万清军,活捉了多铎等一干鞑子勋贵,迫使清廷议和,这等泼天之功理应重赏。”
钱谦益拱着手冲朱慈烺道“还望陛下不拘世俗礼节,好好恩赏左大人。”
左弗眼皮一跳,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唱得哪一出?
素来提防自己的这伙人怎么忽然向着自己说话了?左弗可不觉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更不会觉得清廷议和了,他们就对自己友好了。会忽然如此,定是有什么阴谋在内!
“钱爱卿说得是。”
朱慈烺笑着,“不过在此之前,朕想问问左大人,若是你升官,那武进县县令由何人接替何时?”
左弗大吃一惊,望着朱慈烺的眼里充满了诧异,“陛下,您的意思?”
“我与几位阁老商议过了,要给你封爵。”
“封爵?”
“不错。”
“这等功劳,封爵不为过。有秦良玉的例子在前,也算有例可寻。”
朱慈烺显得心情很好。左弗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次觉得他笑声这么爽朗,那是从心底出的笑声,可见清廷肯议和,他真得很开心。
若不是朱慈烺对她起了提防之心,左弗这会儿定也很开心。毕竟,从她穿越来的第一天起,国破家亡的达摩斯之剑就悬在她头上。现在清人终于肯议和了,自己也能松口气了。
“左大人,您还不快谢恩?”
曾樱笑着道“陛下打算封你为国公啊!”
左弗愣住了。
“国公?”
“是!”
朱慈烺笑着道“弗儿妹妹与左大人对我朱家恩同再造,这等功劳,封什么都不为过。不但如此,朕还要加封你父亲为国公,一门两国公,只有这样的殊荣才能表达朕的感激之情。”
“所以”
左弗道“我是可以回南京了吗?不用当官了?”
“这个恐怕不行。”
见左弗对国公一事不为所动,朱慈烺心里安慰。
不管外面人怎么说,可弗儿妹妹当真是没有野心的人。
“朕打算封你为镇国公,封你父亲为靖国公。”
“这如何使得?!”
左弗大惊,“这镇国公乃是武宗自封爵位,我大明从未有此”
“正是因为我大明宗室爵位不存在镇国公,唯有武宗曾自封过,所以才显此封号殊荣。”
钱谦益摸着胡须笑眯眯地道“此真乃皇恩浩荡,左大人将是千百年来第一个女国公啊!”
“且你父亲也将荣封靖国公,一门两国公,在我大明也是极少见的。”
王铎也是笑眯眯地在旁附和着,这令左弗更疑惑了。
这老匹夫前几日还在朝堂上跟自己撕得厉害,怎么转眼就这么客气了?
有阴谋!
正琢磨着,却听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吕大器道“今年就要开海,左大人能文能武,正是能驭统海贸之人。故而,我等与陛下商量,想让左大人去琼州主持开海大局。”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左弗心里冷笑,然后看了朱慈烺一眼,见朱慈烺微微冲自己点头,便躬身道“左弗只怕事做不好,但若诸大人与陛下信任,弗愿一试。”
王铎扬起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这样的功劳不封实在说不过去。已拖这么久了,且议和文书都出来了,若再不封赏,天下人的心就要被伤了。而左弗的封赏也能激励北边义士义民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