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终于打开了话匣子：“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每一次都须突破才能跃上一级。越到后面，不光需要气冲瓶颈，还会产生心魔。到了金丹期开始，每每我都是用气和意志硬是打破桎梏，可越来越难，最后一次差点走火入魔。”
希宁眨巴着眼睛听着，雷震子看着她的样子却笑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是她来说：“是不是渡劫时心魔会更甚如果猜得没错，掌门的心结就是替天行道。”
雷震子闭上眼，长长叹气后点头，随后说了一个故事。
年轻时雷震子碰到一个大妖，是蛇妖。他和蛇妖搏斗了一天一夜，双方精疲力尽，全身都是伤口，全身浴血。终于他最后一击，打垮了蛇妖。
临死前蛇妖求饶，但他不为所动。妖兽杀死后，取内丹，破腹扒皮。如此大妖，取出蛇骨制成蛇骨鞭，能震慑普通小妖。
弄完一切，收入锦囊，他下山经过一个村庄。正好村民们要上山供奉蛇妖，他带着几分得意地说蛇妖已除，不用再供奉妖孽了。
结果村民们一个个嚎啕大哭，说是村以前不是干旱就是暴雨导致泥石流和洪水，自从蛇妖来了，这里风调雨顺全靠蛇妖。有时村民上山遇到危险，蛇妖也会予以照顾，不让野兽靠近。
蛇妖被村民誉为山神，它居住山上从不求回报。供奉的牛羊，都是村民们诚心诚意给予。现在蛇妖被杀，不就是杀了山神、断了村民的活路
村民们抹着眼泪，拿起扁担镰刀的，就追杀他，让他狼狈得只能御剑逃跑。
没过多久，那个村子因为少了蛇妖庇护，天灾人祸接连不断，村民只有背井离乡，全都离开了。
说到此处，雷震子长长叹了口气。
希宁端着茶杯，挑了挑眉毛。这老头总算还有点良心，不象有些人类，自以为世界的霸主，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掌门就有了心魔”
雷震子又用叹气来回答，那就代表是了。
终于明白了，这个老头为什么要跟她吃饭，要跑到这里来摘花。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但人有时就是想不通。
希宁开始脑洞大开，云飞被同门追杀，现在看来，最大可能就是和掌门小劫有关。是不是掌门在渡劫时，他做了什么事情，让掌门走火入魔，一命呜呼、至少是高度中风，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那种。
所有人认为是云飞害了掌门，这就让云飞百口莫辩。
第749章 灵鹿报恩27
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头不算坏人，那就帮着他渡劫吧，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于是希宁问：“那掌门觉得错了吗？”
雷震子一愣，随即不说话。
希宁笑了起来，用尽量温和的话说：“既然知道错了，却不肯承认，那么心魔永远都不会去除。替天行道是代替上天铲除妖魔，维持世间公平。可这妖又有什么错？它是妖，那是它出生时就是妖，可它不但没做坏事，还做了很多好事。那就不是替天行道了！”
所以你被心魔所困，那是该！活该！！！
见雷震子沉默不语，她继续说：“是不是想说，斩妖除魔就是替天行道？那是谁说的，杀了妖就是替天行道？哪怕是祖师爷，哪怕是元始天尊说的，那我告诉你，这是错的，他们说错了。多少道理，被后世断章取义、歪曲得不成样子。老百姓还说不杀跪地牛，不杀看家狗，凡事有灵气的不能杀，这些话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变成了凡事妖都该杀，都是替天行道？元始天尊的坐骑，金龙如果到了凡间，是不是也成了妖，你们要替天行道？”
说到这里够了，再说要结仇了。只要听得进去的自然听得进，听不进去的，永远会冥顽不灵。反正老头渡劫时，拉着云飞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样就赖不到云飞头上了。
一口饮尽杯里最后一口茶，她站了起来，默默离开。
到了客房，果然桌上放着一套茶具，还有一些上好的茶叶。打开茶叶陶罐，一股子茶叶香味就扑鼻而来。
刚才就那么一杯，不解谗，那就泡吧。烧水，这才摆放好茶具，就有人来了。
云飞和清风走了进来，一看到她正在拿着热水烫杯。
清风很稀奇：“妖也喝茶？”
“不喝！”希宁眼皮子都没抬地继续烫杯：“应该茹毛饮血，残害生灵，拿人当鸡腿啃。”
“别生气，我只是没见过妖泡茶。”清风舔着脸坐在了对面：“不知道能不能讨一杯茶喝，希妹妹！”
还希妹妹，身主都二百多岁了。
云飞也坐下了，清风更是这杯茶赖不掉。
希宁将水倒入茶壶，这次是要喝了。抽着空，对着清风翻了翻白眼：“你当然没见过妖泡茶，还没等水开，你们的剑就刺过来，要替天行道了。”
什么替天行道，还不是妖身上的宝贝多，皮、肉、骨、血，没有一样不是宝贝。要知道修炼要花很多钱，晶石要钱、丹药要钱，等到辟谷不用吃喝了，这吃穿用度还是需要钱。
看看这巍峨的神山，上面那么多建筑，难不成都是念几段咒语，大风就能把宫殿刮来的？
清风笑呵呵地：“那是云师兄干的事，我是管种草药的，不管替天行道的事。云师兄，是不是你把希妹妹给吓的。”
云飞也只有苦笑了，幸好那时杀了吊睛虎，救了鹿妖一命，还放过了她，否则就鹿妖这口齿伶俐的机灵劲，只有被骂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