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眼花,眼前的景象也快看不清了。
“——娘娘!”
宫女们手忙脚乱的去扶将要摔倒在地的皇后娘娘。
幸好没有将她摔着,一行人连忙将她抱进内室去,又飞快的跑去禀告皇上。
魏宝亭醒来的时候就见男人面色阴沉的坐在一侧,燃着的喜烛也仿佛因着他泛冷的目光摇曳不停,几乎她一动,男人立马探身上前,用手安抚似的摸摸她的脸颊,又问一侧把脉的太医,“皇后到底是为何?”
太医皱着眉头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起身拱手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
谢之州愣住了,喜悦还没能攀上眼角眉梢便生生顿住,他急促出口,询问道:“既然是喜脉,为何会晕倒?”
太医:“娘娘近来几天忧思过度,睡眠不好,导致身体偏虚,今日大婚又未曾进食。不过并无大碍,待老臣开上些安神的药材,每日放进香炉里,既可以缓解焦虑,又可以促进睡眠,对娘娘的身体亦有好处。”
等太医走后,谢之州挥手让宫人都推了下去,而他见魏宝亭并无大碍,又问了下她并未伤着,便不再说话,只自己一个人坐到了案桌上,背对着她。
魏宝亭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沉默,下床还未走过去听到她动的声音,谢之州连忙回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你就坐在床上别动,有想要的东西跟我说,我给你拿。”
“.....你为什么哭?”
谢之州笑了起来,抬袖擦擦眼角流出的泪珠,无奈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这才作罢,只坐到她的身边去,“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伸手摸摸她被风冠压红的额头,拿过一侧宫女给准备好的药膏抹上,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活着就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用行尸走肉形容我再贴切不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未来还会有一处灯火会为我而留.....”
“都过去了。”魏宝亭不忍看着他如此,便上前去抱着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感受着来自男人胸膛的热度,渐渐将眼睛闭上。
“是啊,都过去了,”谢之州低头亲亲她的发顶,声音放柔,“是殿下给了我一个家,我们两个不仅是帝后,在我心里,你更是我的妻子,是要与我携手走下后半程的人。如今我们二人也有了孩子,我开心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那......你希望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女孩啊?”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想了好一会儿才认真道:“如果我们是普通的夫妻,男孩女孩都是无所谓的,但是我是皇上,如果第一个孩子是男孩的话,我便将他封为太子,朝臣们也万万不会再就子嗣一事多加劝解。而生不生第二个也完全随你的意,你想生便生,不想生就只这一个好好培养便是。”
见她嘴巴嘟起来,谢之州好笑的亲亲她,“但是男女这事可不是我想要什么便是什么,是个女孩子我也很喜欢,只是要劳累殿下多生些了。”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惹得魏宝亭面颊发红。本来是很感动的一句话,万万没想到他一个皇上竟然能说出只生一个孩子的话,想要儿子也是怕她生产辛苦怕被朝臣弹劾,但是......若是没有腰上的灼热的话,她可能会感动的亲亲他。
但是现在,她一动都不敢动。
抬眼轻瞪他,“你先把手松开,咱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我的肚子也还饿着。”
他这才将手松开,大抵是刚刚知晓她怀孕,心头那股喜悦还没消下去,加之她方才又晕倒,便觉得她是瓷娃娃,未等她起身便将她抱了起来,直将她抱在怀里,“先用膳吧,今天一天没有正经吃些东西,要先把肚子填饱才行。”
他端起小碗来放在唇边碰了下,见不热了才往她嘴里去送。
魏宝亭起初很抗拒这股亲昵劲,把她当成了个刚出生的宝宝似的,不仅坐都不让她自己坐,东西也不让她自己吃。只是怀了个孕而已,搞得好像双腿双手不能动了。
但是她抗拒了好一会儿,肚子实在是饿的厉害,便也由着他去了,只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喂一口便吃一口,最后就连交杯酒也是他双手拿着喂给她喝的。
末了,还用手帕给她擦擦嘴角上的油,叹道:“殿下才是最乖的。”
她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很快,谢之州就知道她到底乖不乖了。
......
深夜,魏宝亭被饿醒了。
她睁着眼睛好久,忽然想起今天听到的谈话。朝臣因着她怀孕的消息,上奏要皇上举报办选妃大典以充实后宫,虽然被他给拒绝了,但是已经有好些大臣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来,打着的自然是探望她的名义,若是她身体不适,便去谢之州姨母的宫殿里,左右能找着办法。
他母家已经有位表妹被送到姨母的宫殿中,说是给她解闷,实际上还不是找机会跟他培养感情。
魏宝亭虽然是相信谢之州的,但是生气还是要生的。她皱眉摸摸自己的肚子,伸手将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他并未醒,只是下意识的要再来抱住她。
便被她毫不留情的一脚给踢醒了。
谢之州迷迷瞪瞪的:“......怎么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鼓起的圆圆的肚子,直到摸上了这才放下心来,努力睁大眼睛去看面前的女人,“睡不着了吗?我再唱歌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