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美男烘干最后一缕头发，虚虚地在她头顶轻轻抚过，才转身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跟她平视：“你看看我。”
“嗯？”栗早眨了眨眼，脸颊爬上一抹红，“看，看什么？”
“在别人眼里，我从来就不存在。但是，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对吗？”乔美男斜倚着椅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姿态闲适。
明明是个连身体都没有的魂体，该让人觉得害怕的存在，却连披散下来的头发丝都透着无边的魅力。
“我有个问题。”栗早傻傻地开口。
“嗯？”乔美男轻轻抬眉，“你说。”
栗早说：“你是哪个时代的人？”
乔美男：“啊？”
栗早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看你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现代人吧？虽然现代人也有穿古装的，但毕竟不多，概率太小。所以，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古人来着。可是，后来看你对现代生活非常了解，还认识柳哥他们，那你应该是现代人才对。现代人会这样打扮……你不会真是艺人吧？”
乔美男显然没料到她的思维如此跳跃，忽然就转到这上面来了。
“我的记忆有损，很多事情都不记得。”顿了顿，乔美男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搜一搜呢？”
“对哦，我好笨。”栗早低头拿出手机。
她一直认为，就凭乔美男这长相，只要在演艺圈，肯定会红。
但是现在火的那些明星，她了解过，差不多都有点印象，根本没见过乔美男，所以才默认他不是演艺圈的人。
刚才看着他的长发，她的想法开始动摇。
栗早输入“乔姓男明星”，搜出来一堆，但没有乔美男的照片。
“你还记得别的信息吗？”栗早又问。
乔美男迟疑一瞬，摇头。
“还能怎么搜呢……能不能拍照？”栗早将相机对准乔美男的脸，空空如也。
相机根本捕捉不到他。
心口忽然又有点疼，栗早匆忙关掉手机：“以你的条件，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搜不出来应该就不是演员，你不会是coser吧？”
乔美男没有回答她的话：“不要难过。”
“什么？”栗早怔怔地望着他。
“我说你不要难过。”乔美男弯了弯眼睛，“至少有你能看得见我，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
栗早吸了吸鼻子：“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没准……”乔美男表情很淡定，“我根本没家人呢？不然，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栗早有点慌：“这个……”
“别人虽然看不到我，可我能看到他们。”乔美男知道她想说什么，眼神有点冷，“除了你，我没见过有谁来找过我。”
“可能找了，没找到？”栗早不想看他脸上出现负能量的表情，急急道，“你看，妙妙的南哥受伤，她一直惦记着，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她的南哥也不会知道……等等。”
栗早看着乔美男，颤抖着手指指过去：“我记得妙妙说过，南哥是从威亚上摔下来，然后才陷入昏迷的。根据我的经验，吊威亚的戏份比较多的，应该是古装剧……你认识柳哥，南哥也认识柳哥。”
她狠狠吞咽了一下：“你，你不会就是南哥吧？”
乔美男目光微微闪烁，没说话。
“等等，我再搜搜。”栗早匆忙低下头，输入乔南，没有。
“怎么回事？”栗早想了想，又输入南哥。
还是没有。
“不对啊。”栗早紧紧皱眉，“难道南哥也不存在？”
乔美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栗早已经先给妙妙拨了个电话：“南哥姓什么？”
“司，怎么了？”妙妙今晚喝了点酒，都快睡着了，有点懵。
不姓乔，栗早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有点好奇，你有没有他的照片？”
“没有。”妙妙说。
栗早一愣：“怎么会没有？你不是很……在乎他吗？”
“我……那时候天天在他身边，看真人就行了，哪里会想到去拍照？”妙妙的心事被勾起来，声音都不太稳，“现在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想去看他也看不了……”
“等等，网上也没有吗？”栗早彻底傻了，一个艺人，怎么会连张照片都找不到？
“南哥出事后，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几乎都被删掉了。”妙妙崩溃大哭，“病房也有人守着，我们根本进不去……”
这明显不是普通艺人。
栗早看了眼乔美男，没有再追问，安抚好妙妙，才挂断电话。
“怎么了？”乔美男问。
栗早心里有好多想法，但最后只是低下头道：“南哥姓司，看样子不是你。”
乔美男“嗯”了一声，说：“顾莫辞的事，想明白了吗？”
顾莫辞？
哦，对，他们本来在讨论舒冰夏和顾莫辞。
都怪她被美色蛊惑，才让话题偏了八百里，跑到南哥是不是乔美男身上去了。
等等……栗早缓缓抬起头：“你是不是想说，现在的顾莫辞不是顾莫辞？”
乔美男认同了她这个说法：“既然有我这样的存在，魂穿这件事，极有可能也存在。”
栗早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