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儿回:“野梨不去了,就我们仨去。”
叶湑有些惊讶:“她一个人留青旅?”
“有人帮忙照顾她,没事的。”小辫儿赶忙解释,那李锦也是够意思的,从下午照顾野梨到现在,一直没休息。
“那行,玩得开心。”叶湑没有继续与他闲聊,点点头,坐电梯直接上去了。
进屋找衣服洗澡,刚洗完,还来不及穿衣服,手机电话铃响了,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叶湑没法子,扯下毛巾一裹,接了电话出来。
那头传来北枝江的声音:“我听说阿云给了你一包药?”
客厅漆黑一片,叶湑拉上窗帘,只把落地灯打开,屋内瞬间铺满橙色的微光。她窝在沙发上,拿毯子一盖,看了看桌上的药,嗯了一声,示意北枝江继续。
“把它扔了。”
“这药有问题?”
叶湑把毛巾拉过肩擦头发,门铃突然响起来,她眉头一皱,起身往门口走。
北枝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有些浑水,你不必趟。”
听到这里,叶湑下意识咬住舌尖,一边俯身从猫眼看出去。说话说一半,偏要留个悬念,也不说清原由,有趣得很。
喉咙里的话正要出口,待看清猫眼外的人,她心中一紧,连忙捞过外套穿在身上。
“我知道了。”说完这句就挂了北枝江的电话。
门口的人还没走,锲而不舍地按着门铃。叶湑迅速理了理头发,把手搭在门把上,停顿几秒,轻轻一带。
高冈正准备继续敲门,手刚抬起来,叶湑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她裹着厚厚大大的外套,头发没干,打湿了肩膀上的一小块布料,往下......又是光着的两条腿。
他移开目光,手把着门框说:“大冷天的,不请我进去坐坐?”叶湑住的这层楼,除了她这间单身公寓,其他几套要么没住人,要么就在装修,很容易找到她的位置。
“这都几点了,你一大男人,不该避避嫌?”
高冈不为所动:“我来是想......”
想干什么?叶湑下巴一抬,眼神充满探究。
高冈愣了愣,忽然低头一笑。是啊,他来干什么呢?从渝中分局出来已然很晚了,他居然毫无睡意,还鬼使神差地跑来叶湑这里。
原本以为这姑娘休息了,却没想到她也没睡,还这么精神。
“算了,你先进来吧。”
她给高冈让了路,他上前一步,她顺势后退,距离不变。
“为什么要查李老坎的案子?”来都来了,干脆坦诚一点。
“就为这事?”她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就为这事。”
她拢起湿发,拧了拧:“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地上洒了几滴从发梢落下的水,干净的香味侵入他的鼻端,一股子清冷。
“你高看我了。”他说。
她盯了他半响,笑说:“不对,是我小瞧你了。”她往里走,拿杯子给他倒水,水光折射出夜色,像要把人拖进这虚假的绚烂里去。
“我把邮件发给重庆警方了,你在磁器口跟了我一路,我以为你回去以后应该有看到。”
她果然聪明,聪明到让他庆幸——庆幸她不是敌人,庆幸她与他是同一阵营的。
“那封邮件没说出关键,为什么凶手会认识你,为什么只对你透露信息......”
“我给你讲一个事儿,”叶湑打断高冈,与他四目相对,“八年前,一对夫妇被人杀害,凶手当天落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而在八年后,突然有个陌生人发邮件过来,告诉我ta才是凶手,你会怎么想?”
这几句话说得极轻,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呼吸起伏,像妖怪一样,没有气息。
在今天之前,叶湑谁也没告诉,凶手给她发过两封匿名邮件。给北枝江和渝中警方看的是第一封,而第二封,那再度将她拉到黑影中的第二封邮件,内容只有六个字——
“你父母,我杀的。”
第25章 无题
“为什么不告诉警方?”高冈问。
叶湑摇摇头,语气十分笃定:“那个人不可能是凶手。”
“要这是冤案呢?”
“不是冤案。”
高冈盯着她:“这么肯定?”
叶湑抬眸回望着他:“他们被人杀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这个给她发邮件的凶手,或许是她哪个故人呢。她的思绪顿在这里——故人?敌人也说不定。
窗外的夜幕闪了两下,一声春雷,响彻整座山城。夜晚的声音躲藏在初春的怒号中,哭泣、欢笑、呜咽、□□,全被掩盖在春雷之下。这雷声是蛰虫苏醒的闹钟,是大地回暖的序曲,是桃杏绽放的信号。
不知道那些没熬过冬天的生命,能不能被惊醒,能不能闻到春风的潮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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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带着暖意的阳光从窗帘缝间挤进来,打在叶湑身上,裸露着的皮肤几乎要与灿烂的光线融为一体,白皙、细腻,发着光。昨晚高冈没待多久就走了,她透露的信息,够他回味一阵子的。
她坐着发了会呆,忽然想起阿云给她的药包,还有北枝江警告她的话。一时有些好奇,起身取了药包来端详。
过了会,她将药包拆开,发现里面只是一些普通药材。低头凑过去,嗅了嗅,也没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