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刚接过吻的成年人,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也是难免的——她想。
许久,她忍不住打破了僵局,“那个……今天下午的事,纯属我一时冲动,若是有哪里惊吓着、冒犯着大人……”
“不,我很高兴。”
棠小野忐忑地抬眸望他,瞧见他唇边微微上扬的笑意,忍不住又联想到梦里他恶毒嘲笑自己的那个表情。
两个表情几乎重叠在一块,她委屈地垂下眼道:“大人你能别笑我了吗,你再笑话我,信不信我当场哭一个给你看。”
“你以为我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过来笑话你?”
“对啊。”
容榉对她的回答哭笑不得,平时这么聪明一丫头,现在怎么变成了块榆木疙瘩。
“我是来……”他叹了口气,起身在她面前蹲下。
温热的大掌覆在她小手上,炽热的双眸与她对上,他低沉而认真道:“你既然这么勇敢地向我表白了,我怎能不作出点回应。”
“大人?”她睫毛止不住颤抖着,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你的心意我接受了。”他缓缓捧起她的小手,认真诚挚的目光仿佛望进她灵魂最深处,“同样的,希望你也能接受我的一番心意。”
“啊?”
“你啊什么啊,我在认认真真回应你的表白,能不能别开小差。”这回轮到他来教训她了。
棠小野连连摇头,“我我我没开小差,我就是脑容量跟不上。”
他这是,也喜欢自己的意思吗?
胸腔回荡着剧烈的心跳声,她一字一字回味着他所说的话,汹涌的幸福感快要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脑子跟不上,那就身体跟上吧。”容榉顺势拉高了她手腕,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上来又要吻她。
“不行。”这回棠小野把他推开了。
容榉停下手中动作,撑着脑袋望着她,呼吸滚烫,笑意渐浓,“怎么,你也要先挨一巴掌,才能接受我的吻吗?”
“不是的,”这男人怎么还惦记自己那一巴掌的事!她望着身上的男子,坦诚相告道:“我只是在担心……大人明明不久之后就会离开这里,您怎么会,怎么会有心情回应我这种无聊的情感问题。”
容榉听她这么一说,嘴上不由轻笑出声,“你的问题什么时候无聊了?就算我要离开,带个家眷的权利还是有的。这种问题交给我来担心,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所需要做的,是坦然接受我的爱意,明白吗?
“……”她那双黑亮的眼睛眨呀眨,似乎还是在犹豫。
容榉手指温柔地抚过她脸庞,“说了这么多,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棠小野很想说一天吻三次,大人您也太不节制了,但已经太迟了……
随着他的吻深深浅浅落下,她脑海里始终回荡着他刚才那一声“家眷”。
容榉他,不会早就把自己安排好了吧?
这个男人,果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
晨曦金灿灿的日光落在庭院里、落在屋檐上,几只鸟儿扑打着翅膀,追逐着飞过窗前,轻快的鸣叫声点缀着静谧的清晨。
庭院里,一封关于小树林丢失心脏男尸的信封从半空中飞下,落在早餐的餐桌上。
容榉打着哈欠拆开信封,里头掉出一枚沾着血的树叶。
猫妖的气息!
容榉放下信封,长指一下一下轻叩着桌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菜头,安排一下,待会我去现场看一看。”
菜头打量着他眼底下两道重重的黑眼圈,“公子今日似乎精神头不太好,不如派老奴去好了。”
容榉略带倦色地揉了揉眉角,“也好,那你去吧。”
正说话间,棠小野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菜头被她这脸上黑眼圈吓了一跳。
一双绿豆小眼在公子和小野身上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八卦道:“公子,小野,你两……”
容榉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在对面坐下,开口正欲道:“其实我们……”
棠小野迅速抢着打断,“其实昨晚大人教我夜观星象,一下子没注意时间,睡晚了,睡晚了。”
菜头这才收起了怀疑的眼光。
棠小野喝着豆浆,口袋里手机一震,微信聊天框里弹出容榉的信息。
容榉:?
他对于“夜观星象”这个解释很不理解,和心上人交往应该坦坦荡荡才对。
棠小野迅速打字回复道:大人,我觉得咱两在一块的事不宜声张,上司下属之间发展男女感情,有损您作为领导的威严。
哦?她真的这么想?容榉半眯着眼,带着探究的意味望了过来。
棠小野目光诚挚地回望他,表示自己所言真实无虚。
容榉低下头,继续给她打字。
容榉:昨晚没睡好?
棠小野:大人走了之后,我还是很兴奋,快天亮了才睡着。
容榉:我也是。
棠小野:怪谁!?
她谴责的目光越过餐桌落在他脸上,都怪他,非得大半夜爬阳台回应告白。
容榉:明明是你先表白的。
棠小野:大人你也太不矜持了,姑娘和你表白你就要接受吗?你从前还教导我要胸有惊雷、面如平湖,怎么现在反而沉不住气了。
容榉轻笑出声,心想她的表白他怎么可能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