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猫儿察觉不妙,转身想跑,山门消失了,灯火骤亮,两个童子手持兵器出现在他身后。
他中计了!
“棠小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红衣童子。
大莲的伪装术和寒蛰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寒蛰其实只要稍一认真就能识破。
偏偏大莲假扮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关心则乱,这才上了钩。
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那人手中的玉笛泛着幽光。
幽光一转,一道疾风从容榉手底飞出,劈面袭来。小橘猫打了个滚避开,化作寒蛰的模样。
寒蛰眼睛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容榉,你设计我?!”
容榉不徐不疾朝他走来,伸手,“山河梭,交出来。”
“你的目标是山河梭,我的目标是那个女人。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容榉唇边勾起一道笑弧,如冷月清辉,“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有什么资格和我交易?”
那日他在竹林与猫妖交锋,出于扰民的顾虑,一招一式都束手束脚。现在,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在这座固若金汤的结界里,他动起手来可以旁若无人、全无顾忌。
寒蛰心里也不虚。他蛰伏多日,吸□□气,养精蓄锐,和竹林那日相比,妖力大有长进,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神器山河梭!此时的他未必不能和容榉抗衡。
“你是打算干脆利落地把山河梭交出来呢,还是我们再打上一场?”容榉一双长眉锋芒毕露,手中玉笛的光芒渐盛。
“少废话,接招吧!”寒蛰就地一滚化为一只焰红如火的大猫,低吼着朝容榉扑去。
容榉袖底挥出另一阵疾风把童子们身形隐去,避免他们被猫妖误伤。手中玉笛顺势化为长剑,与猫妖的利爪短兵相接。
寒蛰身手快如疾风闪电,利爪下的气劲一分强过一分。
容榉眼眸清光泠然,玉笛在夜色中划开一道道弧形的绿光,一招一式密不透风地封住了猫妖的攻势。
瞅准一个破绽,一道剑气从他手底飞出。
寒蛰被玉笛的剑气震退到一边。
这一震,震得寒蛰身上红光怒放。他身形一闪,变幻出九个□□。
九个□□挟着赤焰红光,再一次向容榉奔来,利爪上杀气凛然。
猫妖□□经过的地方,连草木都被点燃烧焦。这让容榉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他一闪身甩开猫妖的□□,御风而起,身影朝内湖方向掠去。
这个时节的湖上正开着几朵白色菡萏花,平日里微风徐徐吹开湖面涟漪,漾起无限柔情。
这个时候风不再是微风,容榉飞身至湖上,带起的疾风如风雪一般狂暴地席卷过湖面。
疾风触及湖面的刹那,化为坚冰封冻住了整片内湖。
猫妖的□□紧追而至。
容榉翩然立于一朵白莲上,望着猫妖的九个□□踏冰而来,他薄唇阖动,念出了“玄镜昭晰”的咒语。
冰面寒光一闪,化作一片巨大的明镜,九个□□的倒影清晰地投射在湖面上。
猫妖不明所以,嘶吼着要扑上来撕咬,却瞬间被脚底下一道强劲的吸力扯入镜中。
镜中是一片虚无的世界,九个□□铆足了劲扑腾,却动弹不得。
一镜相隔,容榉垂眸俯瞰着脚底下、镜像中挣扎的寒蛰,“还要继续?”
九个□□脸上同时露出了不甘心的仇恨神色。
“好,那继续。”容榉再一次飞身掠起,换了一道咒语,湖面的冰镜“喀嚓”四分五裂碎开,一块块凌空飞起。
碎冰悬浮在半空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其中九块冰镜中封印着猫妖的身影。
猫妖不明所以地望着镜外,只见容榉信手一挥,袖底重新召唤起一道疾风。
激荡的狂风朝着四方奔涌,浮在空中的镜片像脆片一样被风击碎。
冰棱绽开,雪光四溅。
随着自己的镜像破碎,寒蛰只觉得周身被撕裂一样疼痛。
九个□□从半空中跌落到大地,浑身是血。
受伤的寒蛰再也无力驾驭□□,九道身影翛然合体,重新变回了最初的形态。
他一抬头,一道身影踏风而至。
他没有半点反应的余地,容榉的右手已经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
血从额上流下,模糊了寒蛰的视线。
“胜负已分。”容榉微一用力,将他离地提起。
比起负伤狼狈的寒蛰,容榉从头到尾衣不染尘,连气息都没有乱过,仿佛刚才一战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
哼,他才没那么容易输!一丝狞笑划过寒蛰带血的面庞,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梭子。
趁容榉还未察觉,寒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山河梭刺进了他的胸膛。
这么近的距离,容榉没能避开。
他身形一晃,松开了扼住猫妖的手。
寒蛰拔出山河梭,看着红色的血在容榉胸前晕开,宛如印上了一朵红艳艳的扶桑花。
容榉受伤了,他的机会来了——他得意的想。
她一定就在不远处那幢小楼里。
寒蛰不再与容榉纠缠,重新幻化成猫形,朝着夜色中的某个方向奔去。
这一刺让容榉吃痛地捂住了胸口,但他并不打算如此轻易放过寒蛰。
就在寒蛰准备变身成猫态的瞬间,容榉手里的玉笛翛然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