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他的粉丝。
周湛彻底卸下警惕心，挂起营业式笑容。
*
片场里，谢苓喝完粥，和桃桃道了声谢，对着沈熙纯放了一句狠话。
“看我一会儿不把你吊打的招架不住。”
拿起剧本专心研读。
沈熙纯接受挑战，淡淡回了句“好啊，我等着”，翻开剧本继续做昨晚没做完的标记。
做了一页，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周湛的声音随之响起:“纯姐，外面有个你的小粉丝，想见你。”
“我的粉丝？”沈熙纯抬起头来。
周湛应声:“嗯。”
他问过了，那个女生是在小道消息那里得知片场的位置，趁着休息日专门过来看看，言辞间全是追星少女的激动。
沈熙纯觉得有点奇怪。
舒韵芝此前特地发过微博表示粉丝不要来片场，怎么会……
对了。
她一拍手掌。
肯定是她太受欢迎了。
既然小粉丝都来了，怎么能狠心拒而不见呢。
自恋地想着，沈熙纯放下剧本，跟着周湛走出片场。
一句开场白没出口，那个女生拧开保温杯，一把朝着她的脸泼了过来。
这巨大的转折发生在一瞬之间，谁也没有料到剧情会是这样。
周湛没有防备，来不及做出反应。
沈熙纯也没有防备，常年保持的那份敏锐，让她下意识推开周湛，自己往另一侧躲。
由于推周湛花了一点时间，手臂不幸被洒到了一小片。
“老女人，敢诬陷我女神，去死吧！”
女生眼里尽是怨恨，并且充斥着点点疯狂。
很难想象，前一秒乖巧的一个人，后一秒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湛更是始料未及。
回过神，他赶紧查看沈熙纯的情况，发现没什么大碍，心底稍稍放松，而后整张脸阴沉下来，一双眸子锐利地射向女生。
女生脖子一缩，看周湛动了，抱着保温杯后退了一步。
沈熙纯抬手拦住他，简单打量女生:“你是白玉莲的粉丝？”
听到这句，女生转向沈熙纯，眼里恢复了恨意:“没错，我从初中开始就喜欢她，但是她却被你这个老女人害死了！”
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熙纯笑了:“所以我恶毒的老女人了？”
她走上前，女生警惕后退。
“是啊，我是恶毒的老女人。”她边走边说，忽然大步一跨，走到女生面前，脸上没了笑意，声音拔高了八度，语速跟着变快，“你爸妈把你生下来就是让你追星的？然后追了一个屁星再大老远的跑过来泼我一脸？”
她又笑了:“好啊，你泼啊，你再拿点硫酸来泼我啊，泼到了你就能去警察局喝茶跟你的女神团聚了。”
……
外边的动静引起了里面的注意。
霍淮声和谢苓走出来查看。
只见沈熙纯居高临下地站在一个女生面前，笑的冷冰冰的。
而那个女生紧紧抱住手里的保温杯，尾巴微微颤抖着，像是快哭了。
“发生什么了？”看着眼前的场景，谢苓一头雾水。
周湛简单叙述了一下，声音冷沉冷沉的:“她是白玉莲的粉丝，泼了纯姐热水。”
谢苓的眼神顿时变了。
正要走上前，霍淮声开口:“苓苓，你让人来处理一下。”
“好。”剜了女生一眼，谢苓返回片场叫人出来，把女生带走。
沈熙纯站在原地，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一时有些收不住情绪。
为什么收不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点失控了。脑子里闪过几个自己当年的片段。
很模糊，没有声音。
如同老旧的黑白电视机，没有任何温度，只是在播放着存档。
看她一动不动，霍淮声走到她面前。捕捉到袖子上的一片深色的湿痕，他眉峰微敛，握住她的手腕，把外套的袖子撸上去。
肌肤接触到冷冷的空气，起了细小疙瘩，破掉了脑中的画面。
沈熙纯条件反射地挣脱，把袖子拉回去，一句话脱口而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干嘛？”
霍淮声不干嘛，默默收回手:“只是看一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
谢苓本来想安慰安慰沈熙纯，顺便损她几句。
听了她这话，白她一眼:“你以为我哥是你啊，满脑子龌龊思想。”
*
沈熙纯没有受伤。
饶是如此，周湛依然非常自责。
是他的疏忽大意导致了这样的局面，险些让沈熙纯受了伤。
就像沈熙纯说的，如果那个疯狂的粉丝手里拿的是硫酸，后果……
无法想象。
周湛更是不敢去想象。
他蹲在沈熙纯面前，脑袋耷拉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语气蔫巴巴的:“纯姐，对不起。”
沈熙纯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没事，你姐我可不是一般人。”她拍拍周湛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我可是人工智能人，就是子弹也能躲开。”
后面半句是开玩笑的，是借了剧中的身份。
周湛自然是明白的，他握紧拳头，又乍然松开，抬起脑袋看沈熙纯。
阳光从蔚蓝的天空中倾泻而下，瀑布般洒在她身上，暖暖的，好似泛着圣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