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瞧着谢家四姑娘不像是要想行凶。”
另一侧,二皇子冷不丁张口,盯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谢娉目光深了深:“方才谢四姑娘应当只是一时情急想问一问三姑娘罢了。四姑娘,是也不是?”
谢娉蜷缩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捂着肚子。
她本以为会听到七皇子帮她说句话,可等来等去,没想到为她说话的竟是二皇子。
谢娉费力睁开双眼往七皇子的方向看去,然而她看到的,只有男人那张淡漠的脸,他目光薄薄地掠过她最后竟落在谢希身上。
“是……我,我没想伤害三姐姐。”谢娉愤恨看向谢希,痛苦的抓住二皇子递过来的稻草。
“是吗?那、那是我误会你了。”
沈曦缓缓离开陆斩疾的怀抱,语气轻轻,说出来的话气死人不偿命:“当初四妹妹怂恿我跳河自杀,我以为四妹妹巴不得我死呢。”
“谢希!”谢娉又是一声痛苦哀吼。
只是她这声哀吼刚落下,尚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原本好生生跪在公堂上的谢允正却突然闷哼一声,抽搐倒地。
“谢大人!快!来人!将谢大人带下去,速请大夫!”
娄大人迅速起身,第一时间吩咐人手将谢允正抬了下去。而谢允正被抬走以后,娄大人转身看了眼三位岿然不动的皇子,当机立断道:“谢大人突然昏厥,本案押后再审。”
这案子再审下去,他就没法活了。
*
沈曦万万没想到幸苦半天,最后竟然得到一个押后再审的结果。
回到琼院,她愤愤不平地跺着步子:“他肯定是装的,哪那么巧晕倒?再说分明是我们证据更充分,那个什么狗……”
沈曦猛地止住几乎脱口而出的脏话,顿了顿才继续说:“那个娄大人绝对有猫腻,句句问话都想给你定罪。不过……你原本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陆斩疾听她说完,脚步倏地顿住。
沈曦一时没反应过来,“咚”地撞向他后背,鼻尖瞬间红了:“唔……你干什么突然停下?”
两人在廊下走着,距离房门仍有一段距离,这厮停下的很没道理。
男人转回身,盯着女人泛红的鼻尖和明显哭过的双眼轻喃:“不是想知道我打了什么主意?”
沈曦揉了揉鼻子,带着哭腔道:“那你也不用停下来啊。”
陆斩疾垂眸一瞬不瞬看着她,目光幽深,仿佛一眼望不到的深邃大海。可这片大海,眼下并不平静。
他伸出大手向沈曦揉鼻子的小手抓去,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握便将沈曦的小手完全覆盖、牢牢包裹住。
沈曦一惊,眼皮顿时眨了又眨。
这厮……“你突然抓我手干嘛?”
陆斩疾微顿:“别走我后面。”
沈曦:“啊?”
陆斩疾:“走在我身边。”
“……”我去,这厮撩人。
沈曦脸没出息的红了。
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让她的大脑一片混沌,人像是得了失语症一样,忽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而见她乖顺地垂下双眸,陆斩疾心头一痒,顿时将人握的更紧。
他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九言抓来一个‘贼匪’。”
“啊?”
沈曦脑子里一团浆糊,连她自己刚才问得问题都忘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陆斩疾说得是什么:“啊哦。”
又走了两步,她突然又反应了一下:“可那天放羽箭暗杀你的人不是贼匪吧?”
陆斩疾唇角挂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对,不是。是禁卫军。”
沈曦智商持续掉线:“那你抓来贼匪做什么?”
一问一答间,陆斩疾已经牵着沈曦走回房间。
但陆斩疾还不想松开,他抿抿唇,又牵着人往里间走,难得有耐性的向沈曦解释:“你觉得谁会说那天晚上暗杀我们的人不是贼匪,而是禁卫军?”
沈曦:“……”对哦。
这原本就是桩无头案。
二皇子绝不会为一个谢允正跳出来说是他带领禁卫军暗杀的陆斩疾,谢允正自己更是无从证明,毕竟那些贼匪手中的确有大量属于兵部的兵器。
陆斩疾这些年不止遭遇过一次暗杀,次次都是忍气吞声。
二皇子当初行事的时候,只想着一举拿下陆斩疾的人头,丝毫没想过陆斩疾竟然会活下来,更没想到他会不走寻常路的选择报官……是以,他当初甚至没命人清理现场。
京兆尹府调查失火案,在那宅院里搜寻到了不少刻有兵部标识的羽箭。
且今日京兆尹亦将那些羽箭呈堂,作为诬陷陆斩疾的证据,下次审案便是想否认也没机会后悔了。
沈曦这般想着,便见陆斩疾像变戏法似的单手变出一支箭,上头明晃晃刻着个“魏”字。
“这证据我本准备着,只是不曾想他们竟会先我一步呈上堂。”
“况且……”
陆斩疾眸色一深,语气沉了下来:“我状告的本就不是谢允正勾结贼匪意图谋杀。”
沈曦闻言不由愣住,“那是什么?”
陆斩疾这边的状纸是陆幸递上去的,沈曦不曾见过。
但今日公堂上不管是审案的京兆府尹、陪审的二皇子、还是谢氏一家皆是以此为由来反诬陆斩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