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早已到了地方,季濯缨换过衣服,两人便又出来,往宴乐殿而去。
“阿、阿缨,”黄锦有些不自在地亲密喊着身旁的人,“咱们算闺中密友吧?”
“那当然,我也只你这一个朋友!”季濯缨轻松地笑着。
他自小便富盛名,接近他的同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目的,他觉得没意思,便干脆不出门,一个人呆着。
之前黄锦约了他,却是为了明璋,他本也不太开心,只是后来发现黄锦实在是个单纯又直爽的人,也却是对明璋没什么龌龊心思,他也才起了结交之心。
黄锦磕磕绊绊地开口,脸红到耳根,在皎洁月光下十分显眼,“那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什么?”季濯缨十分感兴趣。
“就是,就是……做那种事,疼吗?”他嗫嗫嚅嚅,越说声音越低。
季濯缨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事,也闹了个大红脸。
“你一个黄花小公子,问这些做、做什么”季濯缨面上也不太自然。
“我就是看话本子上说,男子若是小小年纪就做那种事,会很疼……可郎秋平她,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季濯缨忙制止住他,表示自己不想知道得太细节。
但是看着黄锦那十分天真而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他还是强忍着羞意,低声开口:“若她愿意让你掌控节奏,其实也不太疼。”
“啊、那我、然后同她商量一下……”黄锦抠着手指,很明显已经开始考虑此事。
季濯缨想了想,戳了他一下,“我那里有个册子,到时候给你看看,是宫中的男官给的。”
黄锦家中只有个姐姐,粗枝大叶的,也想不到教他这些,也没办法教,他若毫无准备嫁了出去,一不小心受了伤还真不好办。
索性那册子自己早已熟记于心……季濯缨脸红了一下,干脆便给了他看。
黄锦目瞪口呆,“这些还有册子看那我改日找你拿!”
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些男子间的体己话,季濯缨将自己嫁人以来涨的知识,分毫不少地都教给了自己的闺中密友。
黄锦在一旁不住点头,努力吸收这些东西。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回宴乐殿。
“阿锦!”
两人同时看过去,果然是郎秋平站在那里,她皮肤不再同以前一般惨白,在月色之下,只一口白牙晃人眼。
晃得黄锦没注意到季濯缨何时把他丢给郎秋平,自己跑回去找妻主。
“你在这干嘛?”黄锦撅着嘴,语气不大好。
“我在这等你呐。一扭头小夫郎不见了,可给我吓坏了!”郎秋平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上前要牵他的手。
黄锦忙躲开她,酸溜溜开口:“我还以为郎大人只顾着吹牛打屁,早把我忘了。”
郎秋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回来一直没能同他说几句话,惹了他生气。
忙态度良好地微微弯腰对上黄锦的眼睛,她讨好地笑着:“同僚们拉着问个没完,我只想尽快应付完来找你,没想到还是动作不够快。”
“原谅我好不好?以后不敢了!”
“你还想有以后!”黄锦气鼓鼓地无理取闹。
然而郎秋平十分包容他,“好好好,绝对不会有下次,我发誓以后有阿锦在的场合,必须先同阿锦交代清楚再去同别人说话!”
阿锦比她小这么多,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不宠着。
她就喜欢他这娇纵的小模样!
黄锦这才哼哼唧唧把手塞进她手里,轻轻靠近她,将头靠上她的肩膀,低低说道:“我好想你。”
郎秋平将他紧紧搂住,“我也好想你。北疆立春迟,冻得睡不着的深夜我在想你;异族常食用的炙肉味道十分不错,吃第一口我便想到你;有男子被异族掳去,过得辛苦,我看见他们,也在想你。”
“阿锦,离开你的时时刻刻,我都在想你。”
她的甜言蜜语太过真实,黄锦有些害羞地将脸埋进她肩头。
“郎秋平,我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你呀,在十月初二那天”
郎秋平突然身子一僵,扶着怀里人的肩,怔怔看着他,双眼中满是惊喜,“你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锦秋cp的初遇终于肝出来了!
黄锦七岁那年,正是黄泽刚刚升了骠骑的日子。
那时黄泽拼了命地立功,几乎每日都在执行任务,全国各地地跑。
黄锦有时想要跟着便跟着,碰巧十月初二立冬那日,他嫌冷,便留在了京中。
那日下了当年第一场雪。
每年的第一场雪总是落地即化,是以盼了一年想着堆雪人的黄锦,气哭了。
他从小便极能哭,嚎啕大哭跟默默哽咽无缝衔接,哭他一整天没什么问题。
是以那日府中下人为了哄他,无所不用其极,都没用。
最后是一个婢子试探着说,带他出府,去街上买糖炒栗子,他才止住眼泪。
糖炒栗子又甜又糯,他最喜欢吃了。
只是,买了栗子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巷口,他看见里面伏着一坨人。
那人侧卧着蜷缩在地上,无声无息,就像是死了。
他跟随黄泽征战,却最见不得死人,平日里见个猫猫狗狗没了,都要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