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梁心里叹气,只能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
开着车,他问:“什么时候出发去申市?”
孟真答:“再一个礼拜吧。”
“怎么去?票买了吗?”
“买了,大巴。”
简梁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换成动车?舒服一点。”
“不用。”
一会儿后,简梁又问:“怎么想着去打工了?”
孟真答:“我去年暑假就开始打工了。在家也没事做,对着孟耀祖,饭都吃不下。”
去年暑假就打工了?简梁心里一动,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他不敢深想,问:“耀祖上几年级了?”
孟真嗤笑一声:“初中刚毕业,没考上高中,连职高都没考上。”
“那他有什么打算?去打工吗?”
孟真的语气极为不屑:“我管他有什么打算,这是我爸妈要操心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耀祖很坏,明知道孟真要高考,周末时会故意把电视机开得很大声。孟真没有自己的房间,在家时根本没法复习,这也是她考前连着两个月周末不回家的原因之一。
识渊走后,她与耀祖的关系降至冰点,孟真根本就懒得理这个弟弟。父母依旧会骂她,命令她做家务,她就一声不吭地做,但几乎不与他们说话。
这些事,以前都会和简梁说,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想讲了。
车行半路,孟真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脚,穿高跟鞋站了大半天,脚已经很疼。不过没办法,她的身高最终定格在1米56,高二以后就再没长过,不穿高跟鞋,气场便会弱。
简梁从后视镜里看着她频频低头,问:“你在干吗呢?”
“脚疼。”
“以后别穿那么高的鞋子了。”
孟真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没回话,扯开了话题:“哎,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三年快到期了,你是不是要回来了?”
简梁说:“差不多十二月就可以回来。”
“那Fiona呢?”
“……她应该不会过来。”
孟真一愣,皱起眉:“那你们怎么办啊?又是异地恋?上次应姐姐好歹和你一个省,这个倒好,异国!你们商量过怎么解决吗?我可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大人的事儿你别瞎操心。”简梁不知为何,心里竟十分郁闷,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
孟真撇撇嘴,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医院。”
“啊?”孟真很惊讶,“去医院干吗呀?”
“我姐生了,你不想去看宝宝吗?”
“哦!”孟真叫起来,扒着他的椅背,“等等等等,你找个工行停一下,我取点钱,给宝宝包红包,哪能空手去的!”
简梁很无语:“我姐会要你的钱吗?”
“我自己赚的!我有钱!”孟真大声说,“还有欠你的钱,你给我几年时间,我全部都会还给你!你每个月给我打的钱,我都记着账呢!”
简梁真的要脑溢血了:“谁要你还钱了?!”
孟真:“……”
咦?怎么和严廷君反应一样的?连话都一模一样,一个字儿都不差。
孟真靠回椅背,剥着手指甲,语气不咸不淡的:“你是有钱人,可能不在乎这点钱,但我不想欠着你。你甭说了,我说要还,就一定会还。”
简梁不吭声了,心里郁闷得要死。
车子到了医院,孟真找到一台ATM机,取出五百块钱,又在便利店买了个红包袋,不顾简梁灼灼的目光,把红包装好,又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来到简学文的病房,只有章逸磊和月嫂在,孟真去洗手间洗过手,就眉开眼笑地去抱小宝宝。
她抱孩子的姿势十分熟练,看着小淘淘粉嫩嫩的小脸,动来动去的小手和小脚丫,孟真喜欢极了:“他好可爱啊!学文姐,他叫什么名字呀?”
简学文笑眯眯地说:“大名章宥祺,小名淘淘,淘气的淘。”
她三十五岁了,差不多算高龄产妇,剖腹产后三天还有点虚弱。孟真替简学文高兴:“姐,你好幸福啊,宝宝真是太可爱了!小淘淘,小淘淘,我是你真真小姨妈哦!……哎,简梁你也抱抱。”
说着,她把淘淘交给简梁,简梁居然有点手忙脚乱,不像抱孩子,倒像捧着一件东西。
淘淘被他抱得不舒服,嘴一咧就哇哇大哭。简学文在病床上都看笑了,她这个弟弟啊,昨天第一回 抱外甥,就把淘淘弄哭了,还被梁淑芬给骂了一顿。
孟真赶紧又把孩子接回来,很奇妙的,她一抱,淘淘就不哭了。孟真轻轻地拍着淘淘,瞥了简梁一眼,糗他:“你怎么那么没用?连孩子都不会抱,以后怎么做爸爸啊?”
简梁:“……”
看着淘淘的小脸蛋,孟真不由地就记起了识渊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一个这么小、这么软的小婴儿。她眨巴眨巴眼睛,听到简梁问:“真真,你怎么了?”
“啊,没事。”孟真抬头冲简梁一笑,“来,你帮我和淘淘拍一张合影!”
简梁就帮她拍了几张怀抱小婴儿的照片。把淘淘交回给月嫂后,孟真把红包递给简学文:“学文姐,这是我一点心意,恭喜你做妈妈啦!”
简学文哪里好意思收孟真的红包,连连推脱:“不行不行,真真,你还在上学,自己还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