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居然追着去了——
而且还这么快就找到了林之昀。
林之昀已经停药好几天了，如果他预想得没错的话，她最近已经会逐渐回想起之前的事。
“赵医生，关于我男朋友的事，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林之昀没有给他太多沉默的时间，紧接着追问道。
顾霁嘴角扬起一道弧度，突然上前一步，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护着，右手顺手抽出她的手机，将声音外放。
“赵医生，我想我也需要知道，我的女朋友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前女友了？事实上，我从没打算和她分开。”
他眼神凉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赵佳生刚要出口的话因为顾霁的出声而被迫终止，如今顾霁强势发问，他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当然知道他的男朋友是谁。”赵佳生不怒反笑，身子缓缓后仰，直到接触到了软凉得沙发椅背，心里才渐渐变得踏实、安定。
顾霁没有说话，林之昀生怕他高开低走，雄赳赳气昂昂地发问，最后被人三两句话就堵了回来。
她整个人怂得屏住呼吸聆听电话，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向于顾霁。
唯一一点就是，她想不明白赵佳生为什么要欺骗她，还想强行将她和沈卓撮合在一起。
在过去三年里，他有无数次机会，干嘛偏挑顾霁出现的这个时间段。
顾霁眼神晦涩不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缓缓下滑，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指尖微凉，几番欲言又止。
“难不成日夜悉心照料她的人不是她男朋友，而是一周前才认识的顾医生你吧！”
赵佳生语气听起来有些荒唐，轻笑出声。
相比顾霁的咄咄逼人，他显得淡定从容，不仅没有露怯，反而理所当然地将顾霁整个人从林之昀的世界里否定了。
确实，就目前而言，他的存在于她丝毫没有意义。
电话那端的人工瀑布还在继续流动，顾霁的心却突然乱了起来。
赵佳生惯会往他最痛的地方插上一刀，让他毫无反击之力。
“赵医生，话不能这么说！”没等顾霁醒过神来，林之昀就一把夺回了手机，拿在嘴边，像是连环珠一般吐出许多话，“总不能陪着孕妇去看诊的都是孩子她爸，对吧！”
“……”
赵佳生哑口无言，相比林之昀说的内容，他更惊讶于她的态度转变。
“赵医生，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想表达的意思，谢谢你，回见！”林之昀就像是个护蛋的母鸡，自顾自把话说完，然后掐断电话。
这一阵下来，她脸上的颜色已经渐渐淡下去，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气从哪里来。
生生郁闷得笑不出来。
她只知道自己完全没办法听见别人用轻蔑的语气明里暗里地嘲讽顾霁，还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林之昀收回手机，板正地转身，没有多看他一眼，极有骨气地抬脚走了几步。
然后才慢慢将脑袋耷拉了下来，整个人泄了一口气。
顾霁留在原地，沉溺于林之昀的态度转变，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追随着她的身影。
“你完全不必生气，不过几句话而已。”顾霁开口道，原本要自己还击，没想到她居然会下意识护住他。
顾霁的话像是戳中了林之昀的心事，她停顿了一下，脚步不停甚至加速，很快就走回了自行车旁边。
她的自行车没有带篮子，原本放在车上的花被沈卓取走了，只余下后座上她单独整理出来的一束花苞。
“你想走路还是我骑车带你？”林之昀问道，看着这个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响的自行车有些无奈。
扬扬这是故意的吧，和她换了一辆自行车，还没上车光是扭动一下把手，就能听见各种零件撞击的声音。
顾霁觉得有些离谱，轻笑着将她的身子板正，将脸微微凑近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今天的话题又散又乱，想要的结果一个也没有得到，明明就要碰到答案，偏偏她脑子里想的只有赶紧离开。
“你这是做什么？”林之昀不动声色地往后仰，声音低低的，不明白顾霁为什么靠她这么近。
她的声音故意放低放软，像一阵羽毛刮过顾霁心头。
有些东西，一旦开了个口子，其他念想就会如同洪水宣泄般迸涌而出，拦都拦不住。
就像他抱了她两次，那种从身到心的满足感已经席卷他整个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靠近她，一而再，再而三……
然而此刻的顾霁仅仅只是看着她，弯下腰尽量与她平齐，除了限制她的自由，再没有一点举动。
他说道：“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他看着她，狐狸眸子目不转睛，不放过她一丝的情绪变化，势在必得。
林之昀愣住，原本放松的身体有了僵硬的迹象，在顾霁的注视下，她缓缓地点点头。
听话到极致。
她知道顾霁问的是什么，在赵佳生和顾霁之间，她几乎不用考虑，选择相信顾霁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顾霁松了一口气，神情有些缓和，喉咙发痒，他继续扶住她的肩膀，试探着问道：“那么，你说你来找你男朋友复合……”
林之昀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或许，我能想起来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