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直接打断助理的话, “沈小姐因为拍夜戏导致睡眠不足，这和我们今天的拍摄并无关系。既然接了广告，就要按照我和品牌方的要求, 拿出最好的状态，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
说完，他看向程琳，“程经理，按照这个进度，今天的拍摄很难完成。而我明天也有别的工作，你看现在怎么办？”
程琳在心里已经把沈艺萱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得和稀泥。这几尊佛，她一个小小的经理哪个都得罪不起。
被人当面这样训斥，沈艺萱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撂下一句，“不拍了”，然后推开正要来劝的工作人员就要往外走。
正闹作一团，一道情绪不明的男声突兀地响起。
“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商濛濛心头莫名跳了一下。循声望去，果然燕淮和秦特助站在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门口处，身旁还站着个中年男人。
商濛濛之前做过功课，这个男人正是麒麟手机的现任执行总裁。
总裁、大股东齐齐现身一个小小的广告拍摄现场，实在有点奇怪。
程琳心里打着鼓，立刻迎了上去。
只是没等她说话，刚才还一脸疲惫的沈艺萱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哒哒哒快步走了过去。人未到声先到，娇滴滴地唤了声：“燕总。”
声音百转千回，脉脉含情中透着一丝委屈，听得一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燕淮却神色未动，甚至看也没看沈艺萱一眼。
沈艺萱心里微微一颤，笑容也有些生硬起来。
燕淮径直指了程琳：“你说。”
程琳余光掠过沈艺萱不自然的笑容，心里有了点底，飞快地将来龙去脉讲述一遍。
燕淮听着听着，目光中不自觉地就流露出十分的凛冽来。
最后他看向沈艺萱，乌沉沉的凤眼不带任何情绪，冷冰冰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拍了。”
说完，扭头吩咐程琳，“既然沈小姐主动要解约，你通知法务部门尽快走程序。”
沈艺萱早就知道燕淮脾气阴晴不定，好起来时送她上大几百万的钻石项链，心情不好时让她像复读机一样唱一个多小时的歌。
对这样的男人她完全无法掌控。
先前的那些小心思已经有些歇了，但却突然收到麒麟手机的广告邀约，让她又重新心花怒放。
燕淮这样的身份地位家世背景，脾气必定小不了，自己多顺着毛捋捋就行了。否则明知豪门不好攀，不照样有那么多明星模特前仆后继。
她认识的一个前辈，嫁的也不算顶级豪门，生了女儿后，婆家直接送了套两亿多的豪宅。听说要是儿子，价值还能翻倍。
可燕淮今天翻脸比翻书还快，当众给她难堪。
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里，疼痛让沈艺萱头脑冷静下来。入行几年，她再清楚天大地大不如金主爸爸大，好容易攀上燕淮，怎么也不能就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立刻赔笑道：“燕总，人家并不是要解约，只是刚才太累，发发牢骚而已。”
沈艺萱的助理也机灵，立刻跑到宋导身旁转圜：“宋导，刚才萱萱状态不好，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您看我们是不是继续拍摄，拍摄完后萱萱请大家吃自助晚餐。”
宋宪也不想闹到不可挽回，见燕淮那边没再说什么，立刻安排摄像灯光。
有了刚才的一出，接下来沈艺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全力配合，拍摄顺利完成。
广告拍摄之后，还有一段专访，全部结束已经夜幕降临。
沈艺萱说到做到，不仅包了家餐厅请大家吃，还发了红包。
宋宪和商濛濛都没有去。
上了保姆车，商濛濛换了双软和的平底鞋，靠在椅子上揉着酸胀的小腿肚。赵昕刚才突然肚子疼去了洗手间，她和田雨在车上等她。
因为嫌车里闷，她将车窗降下一半，半躺下来。
正等着，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沈艺萱和两个助理迎面而来。
沈艺萱黑着脸，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在打电话抱怨，“我怎么知道，简直是判若两人……我现在才觉得难怪人家都说他是玉面阎罗，发起脾气来那个吓人，还六亲不认……上次在会所也是，什么也不干，就让我给他唱《红豆》，唱了十七遍，唱得我嗓子都快哑了。太难伺候了，要不是看在钻石项链的份上……”
商濛濛并非刻意偷听，因为沈艺萱没有压低声音，就正常音量说话。随着她走过，讲话内容断断续续传到商濛濛耳朵里。
听到《红豆》时，商濛濛心口猛地一跳。
这首歌曾经是她在KTV里最爱唱的。
保姆车门被拉开，赵昕搓着手上来，语气抱怨，“哎呀，今天真冷。明早有戏，咱们赶回酒店不知道都几点了。都怪那个迟到精，要不是她我们还能找个地方吃顿火锅再回去呢，现在只能路上买个汉堡垫垫了。”
商濛濛从包里找出两个单独包装的小面包递给赵昕、田雨，“先吃点吧。”
田雨叼着面包，发动汽车。
但试了几次，都死活发动不着。
三人傻眼。
下车打开引擎盖，三个女孩儿都只会开车，对修车是一窍不通，头碰头凑在一起拿着手机照了半天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