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妲姣镇定了一些,跟着叹了口气,“说老实话,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还能接受,要是祈叔叔他们知道了,肯定……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我爸妈还好,”祈热撑着脑袋,“我最担心的是柳阿姨,别人的反应我大概猜得到,但柳阿姨……我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样。”
“没那么严重的,”李妲姣安慰她,“先别跟家里说,迦迦现在也高三了,谈恋爱就怪让人紧张的,你们俩年龄……相差又这么多,至少得等他上大学了。”
一个担心,一个则安慰。说了一会儿,李妲姣又开始八卦,“我先前说等他谈恋爱了,他粘人的体质肯定更显眼,现在干脆省了这一步,你……”她刻意干咳几声,“你们……哈哈哈,现在的小年轻都不得了的,我早说了,迦迦不简单,所以你们……”
李妲姣绕了几圈,意思就在嘴边了,硬是不直接问出口。
祈热也装听不懂,把话题转向她,“上次那个轮胎破了的,钱还你了吗?”
“还了,”那回那人在店门口坏了车,要去修,可身上没带够钱,是李妲姣借了给他,“好像还是你们学校的老师,说是之前培训去了,后来来店里,估计是想感谢我,点了一桌的菜,可他压根吃不来辣,笑死我了。”
就这么又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这天是周末,祈热不算忙,挂了电话后也没立刻起床,点开微信,看着熟悉的头像发呆。
那次她说周末不见面,到现在也果真三个星期没见,陆时迦当初不服气,现在倒没先前热络,大概是学习真的很忙。
她心里顿感怅然,现在他暂且还在隔壁学校,以后也不知道要去哪上大学,虽然他留在梅城的几率接近百分百,她却有些害怕,好像看到了聚少离多的结局。
想到这里,她发了消息出去:“放假了先来我这,一起回家。”
恰好是下课时间,陆时迦看了消息后很快回复:“好。”
今年中秋节跟国庆紧挨着,连续放八天假。胡桃里中学的高三生比较悲惨,假期被砍了一大半,只有三天。
放假前一晚,陆时迦第一时间就跑去找祈热,一个月没见,联系得也不多,几分钟之后,尴尬才稍稍减少。
他提议国庆假期出去玩,立即就被祈热否决了。
“就一天,作业我两天能写完。”陆时迦据理力争,又装委屈,“我都这么久没见你。”
祈热被说动了一些,嘴上还是不愿意,“再说吧,你想吃什么?带你去吃。”
陆时迦想了想说:“重庆小面。”
两人便往学校外的重庆面馆去,一路上都是老师学生,时不时就能碰上面熟的,祈热刻意快了陆时迦两步,走在他前头。
总算出了学校,陆时迦立即抓住祈热的手,祈热挣不开,他信誓旦旦地说:“祈老师,现在没人认识我们。”
祈热看着来往的陌生面孔,还是不放心,刚要劝说,后边传来熟悉的一道声音。
祈热转身看过去,来人视线锁在她跟陆时迦交握的双手上,紧接着,扫向了陆时迦。
祈热默默叹了口气,她看得清楚明白,花自酌的眼神没那么简单。
她松了手,回头递一个眼神给陆时迦让他先走,这才走向了花自酌。
“花老师……”祈热已然是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坐实了花自酌的猜测。
花自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却没法管理好表情,几度要开口,硬是说不出话。
祈热等不来说教,索性坦然地说:“我这是合法恋爱……”
“你……像什么样子!”花自酌知道陆时迦不是祈热的亲弟弟,所以更明白两个人牵手意味着什么,“他才几岁,啊?”
祈热心里忐忑不安,面上却平静如常,“年龄又不是问题,您别有偏见。”
花自酌冷哼一声,“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得很,不然刚才那么心虚作什么?”
他们当师徒已经七/八年,花自酌对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祈热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说:“反正事实就这样,我还能憋着不成?”
花自酌看一眼另一边没走,还在等祈热的陆时迦,终是叹息道:“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你这事儿啊,难办。”
这会儿是在大街上,两人没有多聊,花自酌把手上的月饼分一袋给祈热,转身便回了学校。
鉴于这一次,祈热虽接受了陆时迦约会的提议,但计划把地点选得远一点。
陆时迦倒无所谓,就是不想她这么担心。现在确实是非常时期,要是这会儿被发现,她承受的势必要更多,所以在家的头两天,他像往常那样与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出去玩选在第三天,为了避免疑心,祈热前一晚就回了学校公寓,陆时迦则留在家。
这天陆时迦起了个大早,在镜子前捯饬了快有一个钟头。
李妲姣说他会穿,其实也算不上,主要是身高跟骨架撑着,穿什么都差不到哪儿去。
他换上球鞋快速下了楼,高声跟柳佩君打了声招呼,到了门口,又被她喊住。
柳佩君眯眼看着小儿子精神的模样,十分满意,“跟同学出去玩?”
陆时迦面不改色地否认道:“不是,去图书馆查资料,午饭不回来吃了。”
柳佩君看他最近越来越用功,满脸笑意,不忘往他口袋里塞几张纸币,“千万别吃路边摊,去干净的饭馆里头,跟同学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