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设了面部解锁,自动跳转到了主页面。
阮护安想关住的指尖瞬间一滞,看着壁纸兀自出神。
那是她在公寓拍的。
当时顾随还没醒,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温柔。
阮护安轻轻触了一下壁纸上顾随的脸,扁嘴,这会儿如果回老宅肯定要被骂死,住酒店保不齐也要被拍,看来只能回公寓了。
她放下手机,脑子里一根弦像是被轻轻拨动,踩油门的脚突然一顿。
对啊,公寓。
顾随现在这身份酒店肯定去不了,不然早就被拍上热搜了。
除了公寓,他哪儿还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阮护安,你真是魔怔了,怎么这都想不到!”
下一秒,黑色卡宴的车身已经跑出老远。
阮护安一连闯了几个红灯,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公寓。
外面冷风簌簌,还依稀飘起了小雪花,阮护安拢紧围巾下了车。
电梯楼层一点点的跳转,阮护安心急如焚,终于,‘叮’的一声,十六楼到了。
她流利地打开门,一进玄关处,就看到一双男士休闲鞋。
阮护安勾唇,他真的在。
她整个人瞬间放松,快速地换了拖鞋,脱下大衣。
客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她把灯打开,慢慢踱步到卧房。
一进去,就听到顾随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睡得倒挺熟,阮护安气的磨牙,她在外面冰天雪地地满大街找人,他倒清闲,躲在家里呼呼大睡!
‘啪’地一下,阮护安几乎是带着恶劣的心情,把卧房的灯全打开。
顾随似有所感,动了一下,翻了个身,却还是没有醒。
“怎么睡得这么沉?”
阮护安慢慢走到他身边。
顾随侧着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双眉紧锁,双颊有些不正常的绯红。
“顾随?”
阮护安觉得不对劲,推推他。
顾随依旧毫无反应。
“顾随?”
阮护安再顾不得这么多,伸手探上他的额头,灼烫感烧的她掌心一热。
“这么烫。”
阮护安忙给被她遗忘很久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这会儿已经离零点还有半小时,张医生正在陪老婆看春晚,突然接到阮护安的电话,吓得不轻。
这位小祖宗没什么大事是从来不会联系自己的,上次两人通话还是因为她在国外把一个老外给开了瓢,为了不被那老外缠上,问他这种情况一般需要赔偿多少医药费比较合适。
这大过年的,这能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啊!
“喂,阮小姐?”
阮护安急切的声音传来,“张医生,发烧该怎么办?”
“啊?”张医生愣住。
阮护安没了脾气,又重复一遍,“我说发烧怎么办,用不用去医院。”
“发烧?阮小姐您发烧了?”
“不是!你就回答我,哪儿那么多事!”
张医生这下听出了猫腻,估计,是他不能打听的人。
“阮小姐,您不用着急,家里有没有退烧片?您先给按说明书让他吃下去,再给他用热毛巾把腋下什么的稍微擦擦。”
阮护安得到想要的答案,二话不说‘啪’地挂断了电话。
张医生听到一阵忙音,啼笑皆非。
他老婆看在眼里,撇嘴,“阮护安会不会有些太没礼貌了?”
“说什么呢,阮小姐人好着呢,估计是生病的人太重要,让她有些慌乱。”
阮护安急忙翻出公寓里常备的退烧片,把顾随半揽在怀里,和着温水给他喂下去。
顾随紧抿着唇瓣,并不怎么配合,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成功。
阮护安把他又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噔噔噔跑到洗手间打来一盆热水,乖乖的给他热敷。
等把一切都弄好,她的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随手从衣柜捞出一个衬衫就去了洗手间。
顾随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汗淋淋的,他勉强地支起身子。
刚从黑暗中苏醒,他还有些不适应房间的光亮,用手微微遮挡住眼睛。
意识逐渐回笼,他这才恍惚想起自己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开灯。
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了。
顾随心中一跳,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把手机放回去,走出房间。
客厅也是亮堂堂的,厨房里还能听到一些水气声。
顾随其实已经猜到是谁来了,可他当下还是免不了有些许期待。
他慢慢走到厨房门口,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衬衫的阮护安,正在忙活着什么。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衫,足够遮到她的腿弯,露出白皙笔直的小腿,在那儿走来走去,晃得顾随头晕。
阮护安还没发现顾随,她柔软的长发凌乱的挽了到脑后,侧脸的一撮头发好像是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不甚温柔地别到耳后。
顾随看得心底一软,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径直走到她身后,环抱住她。
“欸?”阮护安突然被抱住,身子下意识一僵。
但顾随的气息很快袭来,她又放松下来。
顾随在她颈窝依赖性地蹭了蹭,带着气声呢喃,“桓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