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淡淡睨了他一眼，“胡藩国武士很强, 只能智取，你好自为之。”
留下这句话，他走出蹴鞠场。
若非从小与养父习武，十几年来勤练不缀，姜肆还真看不出跟在二王子身边那几个武士的底细。明面上，他们看起来粗鲁不堪，可实际上他们个个气息都十分雄厚，显然都是练家子。
若是姜承枢带队与之强行抗衡，必然讨不了好。希望姜承枢能动动脑子，别丢了云龙的脸。
姜承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拳头握得死紧。
“承枢，我们准备好了。你……怎么了？”孙继良被他脸上的阴沉吓了一跳。
姜承枢眼神一闪，恢复了平日温文的模样：“无事，上场吧。”
“……哦。”
蹴鞠场周围早已站满了云龙学子学女，看见姜承枢等人出来，都爆发一阵阵呐喊声。
虽然大盛国推行崇文抑武制度后，蹴鞠活动就由直接对抗转成了间接对抗，但喜爱蹴鞠的人还是很多的。只不过，形式改变以后，大盛国人更倾向于追求蹴鞠的竞技性比拼，而非直接对抗的战斗性搏斗。
胡藩国却还保留着最原始的对抗性蹴鞠形式。
因此，当两队人马分别站位好，孙继良示威性地展示了一招“佛顶珠”后，二王子这边的所有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露出了懵逼的神情。
孙继良见他们好像傻了一样，低声嘲了句“孤陋寡闻”。更直接的是周围的云龙学子，直接指着二王子这队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云龙队士气大涨。
看台外，孙夕有些与有荣焉，对周围的学女们介绍道：“看到没有，刚刚那个就是我堂兄，孙继良，他的‘佛顶珠’耍得最好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没有那个少年能赢得过他！”
众学女远远看了眼场中衣袍飘飘的少年郎们，纷纷点头夸赞道：“你堂哥倒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承枢师兄也很厉害啊，我以前听说他可代表云龙参加过宫廷蹴鞠……”
“这样的话，我们云龙必定是稳操胜券了吧……”
学女们越谈越兴奋，就连钱百香也看了好几眼孙继良，对叶娆说道：“……那孙继良和姜承枢是同窗，两个都是云龙有名的才子，听说他们都报了来年的春闱，以他们的才学，恐怕到时候最低也是榜眼吧……”
她语气带着歆羡，毕竟她远道前来云龙求学，便是想挣出个女官来当的。钱家人世代经商，财富有了，却没有足够的权势守住，很容易会被其他势力盯上。如果钱百香能够当上女官，最起码也能给钱家一些庇护。
叶娆近些日都是与钱百香相处，倒是知道她的志向。不过她看小说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她的名字，也不知晓她后来有没有当上女官，在叶娆看来，若是没有梁玉“珠玉”在前，恐怕钱百香在众多学女中脱颖而出，也并非特别困难。
难就难在，现在不仅有梁玉这个作弊器，还有一个天选之女姜新燕，照昨晚这两人一前一后来找姜肆的劲头，恐怕一年一度的女官竞选，会更激烈些吧……
就连她，也都没有把握保证，今后姜肆不会与梁玉走到一起。脑海中再次回想起昨晚做到的那个梦，叶娆下意识看向场中的胡藩国二王子。
她分明与这个人无甚交集，昨晚怎会梦见远嫁胡藩国，过上姜新燕前世那般凄凉的生活？到底是一场黄粱梦，还是一个预警……
姜肆还惦记着刚才叶娆有些苍白的脸色，偶然看向这边，便见少女神思不属，怔怔凝望胡藩国二王子的样子，眼神忽然一暗。
她……为什么看那胡藩国王子？
同一时刻，叶娆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醋味。
【叮——宿主，你看别人太出神，男主吃醋了哦！小帮只能让你隔空闻醋，小小惩戒一番~】
叶娆:“……”
她目光转移，落在与她隔得远远的姜肆身上。
这家伙……
虽然无语，但她莫名变得安心了许多，远远地朝少年露出一个笑容。
姜肆好似没看到她一般，移开了视线，但听到小帮的播报，叶娆知道，他一定被安抚了。
这个人，真的很容易满足呐。
这时，场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
众人连忙看过去，只见头上系着云龙锦带的学子抱着肚子蜷缩在地，脸色煞白。
孙继良指着离得最近的那名胡藩国武士，怒气冲冲道：“此次蹴鞠本是两国礼尚往来，你怎可以蛮力伤人？！简直卑鄙！”
那武士长得孔武有力，横眉道：“在我们胡藩国，比赛就是生死厮杀，哪里能耍恁多虚招？这位小兄弟分明是自己技不如人，怎么能怪罪小人？”
“你！”
孙继良几个学子气急，又争论了一番，眼看场面难以维持，姜山长最终出面协调了此事，比赛得以继续进行。
云龙这边少了一员前锋，士气都有些低靡，此时必须再挑一个能镇得住场的队员补上，而候场的仅剩两个人，分别是钟鸣元，以及姜肆。
这两人中，钟鸣元是武将之家之子，而姜肆……众人想起他的传闻就是眉头一皱。
姜承枢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冷笑，毫不犹豫地把手指向了钟鸣元。
“钟鸣元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