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上场,还是一无所获?再留神四下看看,他也没有出席宴会。
秦桑更觉奇怪,宁德郡王行事张狂,这种出风头的事竟然没有他?
朱怀瑾已到御前领赏,永隆帝赏了他一朵白玉雕的牡丹花簪子。
“皇上,微臣能不能换件别的?”朱怀瑾颇有点哭笑不得,“东西虽好,但微臣没法用啊。”
永隆帝笑道:“朕好容易雕成了一根簪子,赏你你还委屈了?你戴不了,回去给你娘、你的姐妹们戴!”
朱怀瑾想了想说,“那臣可以转赠他人?”
永隆帝挥挥手,“赏你了就是你的,不管你给谁,反正不能给我磕着碰着,我花了小半个月才雕好,可费工了!”
朱怀瑾躬腰退下来,转而向女宾这边走过来。
秦桑看到旁边的苏暮雨瞬间绷紧了脸,显见紧张极了。
冯芜扯扯秦桑,暗笑道:“我们往旁边让让,别碍事。”
秦桑随着她动了动。
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朱怀瑾三番两次找她,真的是为了和爹爹示好?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朱怀瑾越走越近,苏暮雨的脸色也越来越红,微微垂头,偶尔偷偷望一眼。
秦桑也低着头,尽量往冯芜身边靠。
一片阴影罩下来,四周是低低的惊呼声。
朱怀瑾站在了秦桑面前。
苏暮雨的脸立时变得雪白,又慢慢涨红了。
秦桑瞠目瞪着朱怀瑾,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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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朱怀瑾脸上毫无异色, 仍旧是那种平和的淡笑, 他将簪子往秦桑跟前递了递,“秦姑娘,这簪子很配你。”
酒杯大小的花簪,含着玉石的温润和内敛,又不乏牡丹的雍容华贵,层层叠叠的花瓣中, 连蕊心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都能闻见花香似的。
这样的簪子,由这样的翩翩佳公子亲手送来, 女孩子们见了, 大约没有不喜欢的。
且是皇上亲手雕刻, 其贵重程度又是另当别论。
但是秦桑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片刻的不知所措之后, 取而代之是隐隐的愠怒。
她只想问问朱怀瑾:你到底居心何在?
当着文武大臣勋贵外戚、内外诰命各家闺秀的面,你送簪子给我,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 您要和我爹联手!
那些老大人们正愁找不到把柄弹劾我爹, 这可好, 这位爷亲自递上去, 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
她甚至不能去看爹爹一眼,无论爹爹是否给她暗示,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眼中, 都会肆意歪曲她的举动。
秦桑沉默着,暗暗思索如何应对。
苏暮雨也沉默着,极力不让她的表情失控。
冯芜默默错开了目光,心里却想另一件事,此后冯家应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这个角落的沉默一点一滴传开,慢慢感染了邻座的人,渐渐的,刚才还喧闹的宴席逐渐安静了。
就连吹奏丝竹的乐工们都察觉到不对停了下来。
朱闵青在男宾席中间坐着,脸色十分难看,手上青筋暴起,显见是在拼命忍耐着。
他看向朱缇,然并未得到任何暗示。
朱缇手持拂尘站在永隆帝身后,双眸微垂,面上没有一丝的波动,仿若没看到眼前这一幕。
似是要打破这片诡异的沉寂,朱怀瑾轻笑道:“莫非秦姑娘也信了那些流言?”
秦桑怔楞了下,望着他含笑的眼神,一道极亮极亮的光从脑中倏然划过,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了他的用意!
“是!”秦桑提高声调,声音中带着小女儿的莫名委屈,“人言可畏,本来没影儿的恶意猜测,传的人多了,也便成了真事。郡王还是把簪子拿回去吧,我可不敢要,要了,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爹爹犯上作乱的罪证!”
永隆帝听得真切,讶然道:“朱缇犯上作乱?怎么回事?”
朱怀瑾盯着手里的簪子,摇摇头,叹了口气,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惘然。
“皇上,机缘巧合之下,微臣救过秦姑娘一命,本不是什么大事,结果传来传去,传成了朱总管妄图利用女儿操控微臣,参与立储之争。”
“这话简直荒谬,皇上正当春秋鼎盛,谈立储言之过早,也不知是哪个疯魔钻营的人说的胡话,微臣听了不过一笑置之。”
“但听说秦姑娘因此饱受非议,平白受了不少委屈,微臣是救人,却成了害人,就想弥补一二。”朱怀瑾双手一摊,苦笑道,“秦姑娘戴着皇上雕的簪子,或许能压压小人口舌,结果……”
此言一出,四座之人面色各异,看江安郡王的目光又有不同。
秦桑唇角弯了弯,掠过一抹微笑。
说这话的人利用的就是皇上的疑心,用这个疑心,一点点消磨掉爹爹的信任。
朱怀瑾则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管你什么阴谋,统统变成阳谋,因势利导,光明正大的把这个敏感话题抛出来。私下里指指点点算什么,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