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之想否认。
他想娶唐晚泠,可却不想条件交换一般娶她。
他更不想欺骗唐晚泠,这一世的贺清之会让唐晚泠了解,他与旁的男子有何不同。
届时,让唐晚泠自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选择自己。
他不希望其中有任何恩情存在。
更何况,他虽救她两次,可她同样也救他两次。
甚至,他的生命都系于她一生。
等贺清之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橘红色的霞光透过窗棂撒入屋中,小竹屋看起来十分整洁,床边是他方才所坐的破旧轮椅。
以双臂支撑起身体,贺清之望向窗外。
唐晚泠与圣女一禾似在说着什么,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醒来。
贺清之微微闭了闭眼,感觉自己比之前好了许多,便凝神细听起来。
“阿泠,你当真要跟他离开吗?”
是一禾的声音,贺清之皱了皱眉。
唐晚泠没有回答,贺清之的心却并不慌乱,他相信他的小阿泠。
见唐晚泠坚定地点了点头,一禾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你就不管珠玛奶奶了吗,她都五十出头,都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唐晚泠看得出一禾似乎还有些不平,她也可以理解,一禾他们如此排外的缘故,只是她不能弃贺清之与不顾。
“待我办完事,一定会回来看望奶奶。”唐晚泠承诺道。
一禾嘟了嘟嘴,视线又看向竹屋,低声说道:“可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听一禾那么说,唐晚泠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明白自己理亏:“今日之事,我替公子向你道歉。”
“我才不要呢!”说着一禾又握住唐晚泠的手,“我要知道你我是姐妹,才不许他们抓你,是我该和你道歉。”
唐晚泠一愣,她与一禾何时成了姐妹了?
见唐晚泠有些诧异,一禾立刻就解释了:“你我同族同脉,虽说父母之间都无血缘,可我们骁越族只要是同族同脉便是亲人,再说了圣女一脉人丁稀少,要不是珠玛奶奶到年岁,也不会轮到我继承圣女之责。”
唐晚泠点了点头,却又好奇道:“圣女之责是什么?”
“当然是照看冰晶莲呀。”一禾托着腮,又看了看唐晚泠,“不过这下不知道多少年不需要照看了。”
“是因为我吗?”
“嗯,冰晶莲被你吸收,除非下一蕊生出,否则我这个圣女也就没什么事可做了!”一禾耸了耸肩。
贺清之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以至于,他忽略了此刻自己正在偷听两个姑娘家的闲聊。
“啊对了,他们抓你之时,你还带了包袱,现在还给你。”
“多谢!”唐晚泠接过包袱。
这里头有她给贺清之准备的衣物,还有一些肉干水和伤药。她就猜到,贺清之坠崖之后,身上必定会有伤,衣物肯定是不能用了。
如今,他终于可以穿自己的衣裤,不会那般不自在了。
“我去替公子更衣。”唐晚泠拿了衣物,就想去烧水。
可她的动作却被一禾阻止了。
“那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昨夜都能自己穿衣。”一禾拽住了唐晚泠,说什么都不松手。
因为珠玛奶奶教过她,男女之间若是有了这般亲昵的举动,那必然是要成为夫妻的。
昨夜她是救人,才为他上药。
医者父母心,所以她可以不必履行那样的承诺。
可唐晚泠不同,她没道理去给一个男子更衣,那多……
何况,这男子还有病啊!
想到昨夜的经历,一禾忍不住抖了抖。
唐晚泠看着一禾,小姑娘神情变幻莫测,像是经历过什么事情一样。
“怎么了……”
一禾抿了抿唇,又用指尖蹭了蹭鼻翼才低声道:“我和你说,他有病……可奇怪了!”
说完又忍不住看向屋内。
这一句话落在贺清之耳内,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会把一禾吓成这个模样,她是说自己阴晴不定吧。
唐晚泠一头雾水,贺清之身子不好,她很清楚,她虽然没有学过医术,却也见过贺清之吃药。
“公子患有心疾之症,不过奶奶说,只要我在公子身边,他的病便会慢慢好起来。”
一禾摇了摇头,显然不是指这个。
唐晚泠皱了皱眉,见一禾对自己勾了勾手指,她就把头凑了过去。
屋外两个小丫头压低了声音,贺清之便忍不住皱起眉。
悄悄话?
继续讨论他怎么难以捉摸,不通人情?
但不管是什么,贺清之觉得,他似乎不应该再继续听了。
说起昨夜的心理状态,贺清之心中也有危机感,这也是之前他自认没有准备充分的原因,日后他会寻机会,与唐晚泠坦诚相待。
“阿泠,我和你说呀,他这里有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人都是这样。”一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
唐晚泠眨了眨眼,顿时无语:“……”
她总觉得,一禾好像误会了什么。
见唐晚泠不信的模样,一禾有些着急了,拉着唐晚泠走远了几步道:“昨夜,我因为看见……嗯……看见,唉,就是他不方便吗,结果他就对我阴阳怪气的,可没一会又和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