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旧账,说不定反派一五一十都记在心里。
八八八嗤声笑道∶“宿主大人你怕啥啊,原剧情中反派又没杀长公主,长公主的结局倒是被男主拎出去挡刀,当了一个炮灰。”
谢筝想想,还真是,自己怕啥啊!
反派不就是曾经做过自己的面首吗,都过了好些年,也不见他来报复。
谢筝穿好衣服,知桃端着木盆进门,让她洗漱。
等上完妆,程季已经不见人影了。
谢筝慢悠悠的晃去前厅,视线扫了一圈,没见着程季,随口一问∶“首辅大人去哪儿?”
一旁的管家道∶长公主,首辅大人已经出门了,让您先吃午膳。”
谢筝哦了一声,拿起食箸,埋头顾自吃菜,脑子里跟八八八谈论剧情的事。
八八八瞥了一眼谢筝,道∶“宿主大人,你还是想一想,怎么把掉下去的黑化值刷上来吧。”
谢筝叹了一口气∶“掉下去容易,刷上来可就难了。”
八八八∶“还不是你自己搞的。”
谢筝∶“……”
好吧,她竟无言以对。
嘤嘤嘤,都是她的错,她就不应该冲着反派一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谢筝心中有一个推测∶“八八八,你说反派有没有喜欢过长公主。”
八八八想了想,挑眉道∶“宿主大人,你觉得可能吗?”一个本应该名流世家的天骄之子,为了活命,屈辱的做了长公主的面首,说出来都是耻辱。
谢筝看了八八八一眼∶“用你的原话来说,这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
这些年来,长公主和程季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两人明明就有很深的牵扯。
大齐的首辅大人,有过这样一段过去,长公主竟然谁也没告诉,就连小皇帝也不知道。
谢筝理了下思绪,吃完午膳,就回屋了。
她一连在首辅大人家住了三天,朝中那群老顽固对此一直颇有微词,谢筝耳朵都听烦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她目无礼法,行事嚣张,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回到房中,谢筝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黑化值刷上来。
八八八忽然出声道∶“宿主大人,你可以不用了想了。”
谢筝抬眼,有些懵逼∶“为什么啊?”
叮的一声,谢筝的脑中响起系统熟悉的声音∶
——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现在为80。
——请宿主继续保持,再接再砺哟!
谢筝满眼震惊!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下子黑化值涨了那么多。
八八八道∶“今天是反派母亲的祭日啊。”
谢筝喃喃道∶“怪不得。”
程季的母亲,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长的水灵秀气,新月如眉,程季的眉眼就是随了他母亲。
只是后来,他的母亲被关押在囚奴亭,备受屈辱,听闻程父的噩耗后,便一病不起,一个大美人就这样死了。
八八八∶“宿主大人,你去看看他吧。”
谢筝看着八八八,神色有些诧异∶“八八八,你脑子是怎么了,竟然让我去见他,我现在去不太好吧。”
八八八咬牙切齿道∶“宿主大人,我是让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已经到了下一个剧情点了。”
反派要开始叛国的计划了,好好感受,反派最后的温柔吧。
*
不知何时,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谢筝就站在窗前,看着那一地残红,三月的桃花已经凋零了。
八八八道∶“宿主大人,走吧。”
谢筝撑起一把墨色的油纸扇,谁也没告诉,出了门。冰冷的雨水,顺着伞的纹路,流淌而下,溅起了水花。
谢筝感受到了一丝冷意,京城一下雨,便是寒冷刺骨。
京郊外,有一片草地,每年的三月末,青草离离,连成一片。
程季就这样站在坟面,任由冰冷的雨水湿透他的衣衫。
谢筝撑着伞,停在不远处,抬眼看着他,这一刻程季看上去是那么的陌生,眉目依旧清隽如玉,神色却是凛然如冰雪。
又或许他本应是这样,这些年戴了一张面具,都对人都虚情假意,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程季站了许久,终于回头,看着谢筝撑着伞站在树下,眉目婉然,裙摆染了些泥泞,依旧挡不住她的美,就像她生来就是这般的高贵,纤尘不染。
程季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中一片清亮,朝着谢筝走去,停在她身前∶“长公主,走吧,我背你。”
程季单膝着地,弯着身子,等着谢筝上来。
谢筝过去,趴在程季宽阔的背上,她知道,从今天起程季就要走向他的路了,所有的虚伪都将被撕裂,所有的温情都将不复存在。
路上,雨势渐渐小了,谢筝看着不远处的青山,变得朦胧起来,忽然出声道∶“程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程季沉默了一瞬,脚步却没有停留∶
“没有。”
“程季希望长公主可以早日觅得佳婿。”
一时间,气氛沉默下来。
回到程府,谢筝简单的泡了一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回公主府了。
旁晚,天色已经暗沉下来,门前亮起了灯笼。
程季就这样目送着她离去,目光中没有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