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歌眼睛亮晶晶,围着陆广白转了好几圈:“广白哥哥,还是你有办法。”
陆广白只看着她笑,别的倒不曾多说。
徐婉宁看这两个在院子里站着说话,当真是一对璧人。
她告诉步安歌,厨房有堂妹徐婉芷带来的糕点。
等将人支走了,将早写好的小册子递给陆广白。
陆广白翻开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这之后,他正正经经的对徐婉宁一揖到底:“多谢郡主大恩。”
徐婉宁给陆广白的,是她总结的步安歌的喜好还有些小习惯。
人是不断成长的。
陆广白去边关好几年,对步安歌的了解还是有些许滞后。
此物可堪大用。
徐婉宁要准备嫁人的事,事情很多。
步安歌其实也是很不好意在这时候打扰她,有陆广白来接,自是乐颠颠的跟着回去。
至于府里的事,广白哥哥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这样想着,将打包好饿糕点往前一递:“二哥,你来点不?婉芷手艺可好了。”
陆广白捏了捏少女喜笑颜开的脸。
心头叹了口气。
他爱极了这小东西,可也着实对她的没心没肺没办法。
这么想着,倒问起步安歌对亲事的看法。
步安歌对陆广白从来不设防。
这习惯是自小养成的。
小时候步安歌淘气,摔破了父亲辅国公最喜欢的砚台。
父亲以军法治家,她害怕挨打,就一溜烟躲去外祖家了。
没想到陆广白却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破的砚台,结果挨了顿揍。
就这样,他还一瘸一拐的来接她回家,说是已经没事了,让她不要怕。
后来大一些,步安歌开始学骑马。
她那时候短胳膊短腿,技术不怎么样路子却很野,偷骑哥哥的马结果下不来。
要不是陆广白到的及时,步安歌早摔残了。
接住她的陆广白却被压断了腿,休养了一整个夏天。
还是很多事,说都说不完。
那时候她喜欢看画本,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都是陆广白百依百顺的惯着护着,否则不知要挨父亲多少顿打。
前头的基础在这里呢,步安歌不觉得什么话不能对陆广白说。
这么着,就说原本觉得男子文弱些可亲,至少不会像父亲一样吹胡子瞪眼,也不会像大哥三哥一样,切磋的时候都不知道让着她。
又提起最近觉得书生也不好了。
之前认识了个摆摊卖面的书生,看着人模人样其实一肚子坏水,亏得她还看在有些血缘关系的份上,资助他许多银两读书,结果是个绣花枕头。
这么着,就觉得没什么好嫁人的。
嫁人了要是碰到坏人,和离倒不怕就是嫌麻烦,要是有了孩子,那又是另一种可怕的境遇。
步安歌最近被母亲追的紧了,压抑坏了。
这么着,拉拉杂杂的说了好长一串话。
陆广白看小姑娘苦恼的样子,心疼坏了。
旁人都说她大大咧咧万事不放在心上,却哪里知道她心底有多柔软。
也不是没有警惕和庆幸。
小姑娘话里提起的那个什么书生,幸亏有嘉宁郡主在,否则要是被骗了,岂不是要伤心。
自从这日之后,国公府果然没有人再催促步安歌的婚事。
步安歌乐得自在,整日里和陆广白骑马打猎逛街听曲,简直要逍遥到飘起来。
有一日,步安歌又兴冲冲的去找陆广白。
结果推门进去,却发现人正在沐浴,虽然没看到全貌吧,但也够尴尬的。
陆广白穿戴整齐出来后,发现小姑娘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两天后,他在花园里逮着人,“憔悴”着一张脸:“安歌是嫌弃我了么?”
本来不安且羞愧的步安歌:“......”
嗳......这是怎么话说?
在边关和北戎作战时狼王一样的男人,黯然垂着眼:“我已经被安歌看光了,难道你不准备......不准备负责么?便是安歌不在乎,可是我污了安歌的眼,是该对你负责的。”
这话说的,步安歌也不好意思起来,挠头:“要不.....要不就当做没有发生?”
“为什么?难道安歌觉得我配不上你?”
“没有没有”步安歌双手都挥出残影来了:“是我配不上二哥,你那么厉害,我什么都不会,不会缝衣服,不会做饭,管账也管的不好,还爱吃好吃的,爱穿好看的,很花银子的......”
这么说着,步安歌自己也低落起来。
她虽然说着要当个老姑娘,心里却也知道不可能,只是想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要娶自己。
正出神间,手却被握住了。
陆广白神色认真,再不掩藏心中爱意:“歌儿配得上,若不是你,我早已是具枯骨,你救了我,我应该以身相许,也很乐意以身相许。”
他幼年时家破人亡,来到国公府时并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志。
可是有一个小姑娘,自己走路跌跌撞撞的,却从胸口的小口袋里拿出珍藏的甜糕让他吃,还抱着他说“哥......哥哥,你还有我啊,安歌喜欢你,爹爹娘亲都分给你......”
在被步安歌看到自己洗澡这件事上,陆广白是用了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