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周管家说话,他已经快速的吩咐道:“传我的话,林姨娘不尊主母禁足三个月,三姑娘规矩欠妥,罚抄女戒二十遍!”
周管家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问道:“大老爷说的是……林姨娘?”
大老爷这样不容置疑的语气他很熟悉,可以往都是处置静心院的下人才会……
徐言昭觉得周管家的反问,就像是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他心中暗自发誓,等到从户部侍郎升至尚书之后,一定要给香儿最好的一切以做补偿。
周管家看着自家老爷可怕的眼神,不敢再问。
他只面上不敢有异色,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
难道大房的风向要变了吗?
这可太可怕了!
宫中,
太后捏着薄薄的信却并未打开,片刻后吩咐周院判原样递给太子。
她是高兴的.
年关的宫中宴会时外孙女告病没来。
如今知道和宫中走动,即使只是书信也太不容易了。
汀兰院,
听到周管家来了,一侧面颊微肿,眼睛也哭的核桃一般的徐婉萝迅疾的出了屋子。
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周叔,父亲知道我和姨娘受的委屈,怎么责罚徐婉宁的?挨板子还是跪祠堂?他晚饭会来汀兰院用吗?”
第16章 还是人吗
周管家看着徐婉萝希冀的目光,心虚的偏开目光。
半响后,他极小心翼翼的道:“老爷说,姨娘禁足三个月,三姑娘你……抄写二十遍女戒。”
徐婉萝兴奋的面色僵住,震惊又惶惑:“你胡说!父亲最疼爱我,最喜欢姨娘,怎么舍得……”
屋子里传来一声杯盏碎裂的声,还有丫鬟惊叫:“姨娘,你怎么了?”
东宫,
萧彧捏着手中信纸看了三遍,每一遍都觉得信上的字丑的实在是令人不能逼视。
不过,也不是没有优点。
譬如自己送她的那匹马,小表妹起了个名字叫“奔雷”,挺不错。
清楚书信的事太后知道,萧彧便也不避讳太多,自然是要回信的。
他平素做得文章批得公文,和好友书信往来自是也有,但给小姑娘写信却委实没有经验。
四喜眼睁睁看着自家殿下揉了第四个纸团子,新奇之余又觉得挺高兴。
自家殿下外人称赞起来,诸如精明能干、文武双全、勤政果决的词儿能寻出上百个,但总是少了些活气,冷冰冰硬邦邦像完美的雕像一般。
他自小伴着殿下长大,除了心疼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可好,若是殿下真能因徐府那位大姑娘而该一该冷肃冰寒的性子,纵然那徐大姑娘在顽劣不堪,他四喜也发誓将她当神仙奶奶一般供着。
萧彧对自己上心的事,自来不肯含混过去。
他心道自己没有和小姑娘相处的经验,但柳观宴家里可有姐姐、妹妹的一大堆。
柳观砚还以为自家殿下要交给自己什么重任,等听明白了任务内容,俊朗的面容一片空白。
他并不知书信的事,只当自家殿下终于肯分些精力在姹紫嫣红的春色上。
主子开窍是好事,大好事!
热心且八卦的柳统领献计献策:“姑娘们都喜欢听好话,还喜欢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当然殿下您玉树临风潇洒俊逸,只消往那一站……”
后面的话,柳统领在自家殿下面无表情支了一支的眉棱骨下,没骨气的吞掉了。
萧彧虽然没经验但他有脑子,听得出柳观砚这一套招蜂引蝶的论词,是绝对不适用于爹不疼娘糊涂的小表妹身上。
那样一个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他只当妹妹护着。
若生出旁的心思,那还是人吗?!
于是,萧彧考虑良久后还是自己摸索着回了信。
他写的信很短,但自觉字字句句都乃金玉良言,只盼小表妹好生明白自己作为表兄的殷切希望。
送信的差事自然还落到周院判身上,一事不烦二主么。
这之后,萧彧琢磨着信送到小表妹手中的时间,吩咐四喜在东宫私库中挑选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迟个半日送过去。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挑几本字帖一并送过去。”
四喜答应一声,利落的去置办了。
柳观砚像吊靴鬼一样跟着四喜公公,很好奇自家殿下惦记上的姑娘到底是谁。
四喜忙的风火轮一样,简洁的道:“徐府。”
柳统领捏着下巴盘算,京师的徐府多如牛毛,但自家殿下最近接近过的唯有康宁长公主一家。
想一想前段日子在康宁长公主院子外碰到的那两个姑娘,一个娇滴滴一个病歪歪,他只觉一串鸡皮疙瘩从后背冒出来。
徐府,
林姨娘病了,不知是真是假,不知病情轻重。
徐婉宁更关注的是渣爹这几日都宿在书房,说是公务繁忙,一次都未去过汀兰院。
渣爹暴躁不起来,徐婉宁便觉出几分无聊。
到去慈安堂请安的日子,她发现祖母徐老夫人对自己十分和蔼可亲,如上次请安时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倒像梦一样。
请安之后,徐老夫人让徐婉宁给她读一卷经。
徐婉萝和徐婉薇惊诧又嫉妒,往日都是她们两个替祖母读经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