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嘉年闭着眼睛,回想着隋家得罪过的人,一一排除,最后脑子里定格了一个疯女人。
——柏木尤美。
“柏木尤美疯了,在静冈的精神病院,她以前就把囡囡当成她和隋雨霖的女儿,想抢走她。”
顾风吟牙齿和舌头打架,差点咬着自己:“你的意思是?”
“我们之前把柏原逼急了。”
*
叶难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漆漆的。
她的手脚都被绑着,绑得太久,白皙的手腕已经充血红肿,尤其是被勒着的那一圈,看起来非常可怜。
柏原就坐在她对面,从她醒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她。
甚至可能一直看着她,直到她醒过来。
她的记忆还留在和隋嘉年去天海乐园,自己去卫生间,突然眼前一黑。
没想到,睁眼之后,就看到柏原那张脸。
那张脸和平常一样帅气,只是眼神变了,眼睛里好像充满了血丝,有点癫狂。
叶难害怕地蜷着身体,往后退了退,屏住呼吸。
柏原脸上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笑意:“你醒了。”
无数种猜测跟羊驼一样从心里跑过。
“你,”叶难懵了两秒,马上回过神,“你想威胁我哥哥?”
“威胁?”柏原拎着椅子,倒坐着,苍白的手神经质地攀在椅背上,笑得人汗毛倒立,“我们都要回国了,谁还在乎隋嘉年?”
回国?
她用不可思议的懵懂眼神盯着柏原,“你在说什么?”
“别怕,我们马上回国见妈妈,之后,我们和妈妈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妈妈?”就算叶难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妈。
“喔,你不知道,是隋家人骗了你。”
莫名其妙!
叶难咬着牙,想着脱身的方法,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绑架这种事扯上关系。
“你快放了我,嘉年哥哥马上就会找过来。”
柏原挑了挑俊朗的眉:“是吗?他们现在应该在抱着你的尸体痛苦吧。”
不是,她好好被绑在这里,哪里来的尸体?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柏原好心解释:“那个叶意啊,那天找到我,说知道关于你的丑闻,只要散播出去,就能让隋嘉年和迦叶花园酒店元气大伤。”
一个猜测慢慢浮出水面,叶难吓得心惊肉跳,牙齿咯吱咯吱打颤:“你杀了叶意?”
“哥哥替你弄死她了,她跟一只臭虫一样,老是在你身边打转。”
第一次见到把杀人说得云淡风轻的人,叶难紧紧贴着背后的墙壁,夜晚的闷热让她后背都是汗,还觉得冷。
“你疯了啊,你杀人,你……”
柏原像是听不出她的害怕,反而炫耀:“我还弄烂了她的脸,把她泡在水里,然后扔到江边,给我们争取时间。”
叶难一下就懂了,他杀了叶意,然后把叶意伪装成自己,想要迷惑隋嘉年。
意识到这一点,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换过了。
这么一想,简直不寒而栗,他竟然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扒了自己的衣服,给死掉的叶意换上。
这么变态的人,一时之间,叶难也不敢激怒他。
真是太可怕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简直像演戏演疯魔了一样。
“你扒我衣服?”
面对她的质疑,柏原手足无措,站了起来,带翻了椅子,红着脸:“不,哥哥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们是兄妹,我不会做那种事。”
“兄妹?”
这真是她听过最可笑的事儿。
这是她那个自私鬼妈还是赌鬼爸的儿子?
“囡囡,你别怕,你只是被隋家人洗脑了,哥哥带你回去,我们去找妈妈。”
他越来越疯,叶难挣扎了两下,手上和脚上都绑得很紧。
这就是江边的一间小木屋,渔民的家,外面还能听到水声。
不知道呼救有没有用?
“柏先生,你放我回去吧,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柏原急了:“你怎么听不懂,我是为了你和妈妈,叫我哥哥,我是你哥哥。”
叶难被他急促的语气吓了一跳,往后一缩,看到他放在旁边木桌上的枪。
还是先稳住这个疯子:“柏原哥哥,我肚子饿。”
听到她叫自己哥哥,柏原紧紧夹着的眉头终于松垮了。
扶起椅子,继续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有点害羞:“妹妹,先忍忍,等明天有人送食物过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叶难忍不住问,心里很慌,怕自己真被他偷渡出去,一辈子都见不到顾女士和嘉年哥哥。
“明天,明天我们就能离开了,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一家人。”
这话听着特别甜言蜜语,尤其还是那么端正俊俏的男人说出口,尤其动人。
但一想到他毫不犹豫地杀掉叶意,还在她面前轻轻松松地邀功炫耀。
整个人没点是非观,喜怒无常,打人,虐猫的事儿没少做。
他盯着叶难,眼睛都不怎么眨一下,半天了才问:“手痛不痛?”
叶难气得想揍人,被绑了那么久,手都肿了,全身都麻了。
现在就算解了绳子,她都没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