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把剥好的虾肉放到他碗里。
小葡萄用他的勺子舀起来, 啊呜一口吃完了。吃完了他就眼巴巴地看着爹爹。
顾川只得继续给他剥虾。
“吃饱没有？”
小葡萄：“没……”
顾川不等他话说完, 道：“吃饱了就带你去找娘亲。”本来晚上苏筝要带他吃饭的，结果他看见厨房的虾了，闹着要留在这里。
娘亲在外公家吃饭饭呢。小葡萄想了想，乖乖地答应了, 外公家肯定有好吃的！
顾川把儿子送到苏筝那, 很快就回来了。
段寒风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推到顾川面前, 笑道：“若是京城那帮人见到你这样, 一个个下巴都得震惊掉。”
顾川笑, 略带嫌弃的道：“小葡萄很喜欢黏人, 又爱撒娇。”一般人他还不乐意黏, 只喜欢缠着他和苏筝。
段寒风发现顾川虽然嘴上嫌弃，眼里却有笑意，可见是喜欢极了刚刚那个小胖墩。
段寒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小葡萄是你夫人亲戚家的孩子？”他想了一下，是亲戚家的小孩可能性比较大。
顾川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
段寒风问话谨慎了点：“那是…你夫人生的？”
顾川没说话, 眼里明晃晃表达你是傻吗？
段寒风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看向顾川的眼神不自觉变了，他举起酒杯：“兄弟，我敬你一杯！”
顾川仰头，喉结滚动，喝了这杯酒，他放下酒杯说：“葡萄是我儿子。”
又补充了一句：“亲儿子。”
段寒风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他扬着脖子艰难地咽下去，险险维持住了他翩翩公子的形象。
“咳咳…”他被呛住了，咳了几声清清嗓子道：“你刚刚说什么？”
“那胖小子是你亲儿子？”段寒风上上下下把顾川看了一遍，眼神在某个部分停留的时间最久。
顾川的脸黑了。
“哈哈…”段寒风干笑着收回视线。
“那啥，你不是…嘿嘿…不能…哈哈…”当时整个太医院拿得出手的太医都断定顾川子嗣艰难，这才离开几年，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养那么多太医，全是庸医吗？
顾川：“你眼神正常一点，当初太医的原话是可能性很小，并非绝无可能。”
段寒风缓冲了一下，他抿了一口酒，道：“既然也有儿子了，那么你…”
“不回去。”顾川不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我喜欢现在的生活，而且，我夫人一点就炸的性子，不适合高门大户。”提到苏筝，顾川眼底不自觉闪过笑意。
他举起酒敬了他一杯：“你来，就当是老友，见上一面。”
“好，就当来见见老友。”段寒风洒脱的笑笑，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他来之前，确实存了让顾川回京城的想法，所以带了顾川的左膀右臂石崎过来，现在心思已经淡了，他和顾川从小相识，今天的顾川，是他从未见过的顾川。
酒喝了三杯，段寒风说：“你那个弟弟，并无真才实学，长安侯府基本上，就只剩个名号了。”驱逐了他认可的人，别说没有才华了，他就是才华横溢，他不爽，长安侯府照样坐冷板凳。
顾川闻言并无波动，只道：“与我无关了。”是与他无关，在他的至亲为了权势算计他时，他对他们的亲情，早已烟消云散了。
“不是说石崎来了？迷路了？”顾川并不想谈往事，转移话题道。
段风寒端着酒杯愣了愣：“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那冷脸黑熊问个路都能吓到人。
段寒风晃晃手中的酒杯：“估计明天就到了吧。”
吃完饭顾川送段寒风去岳父家歇息，顺便把苏筝母子接回家。
小葡萄已经在外公家睡着了，顾川从床上抱起熟睡的儿子，另一只手牵着苏筝走。
苏筝提着一盏六角灯笼，漆黑小路上，散着暖黄色的光。
苏筝到家洗漱好，躺在床上说：“你这个朋友，长得也挺好看呀。”
顾川脱衣服的手顿了顿，接着如无其事脱了外衣道：“嗯，可惜心是黑的。”当初苏筝喜欢他，好像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苏筝瞪圆了眼睛：“他不好吗？”
顾川过去捏了捏苏筝的脸：“不好，他房里有一百多个小妾，他哪个都爱。”
“咦。”苏筝撇撇嘴，她们县老爷有三个小妾，到苏家铺子买首饰，掌柜的都得小心伺候着，生怕其中哪个伺候的不好，一百多个小妾，还不得头疼死？苏筝摇摇头，打消了给江宝珠牵线的想法。
顾川见苏筝嫌弃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见到了以前的人，顾川夜里难得做梦了。
“侯爷，老夫人特地给你熬了药。”年轻貌美的丫鬟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
顾川坐在桌案前并未抬头，只道：“放着吧。”
丫鬟放下，并未离开，她退后一步，垂着头恭敬道：“侯爷，老夫人吩咐奴婢伺候您喝下。”
顾川皱眉，端起碗一饮而尽。自从太医诊断他子嗣艰难后，他母亲不知从哪里弄来各种偏方，三天两头让丫鬟送药给他。
不过…
今天的药好像不太对。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顾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侯爷？”年轻貌美的丫鬟偷偷看了一眼世子爷，悄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