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护卫不敢托大,只得只手握柄,做出防备姿势进了屋。屋内东西摆放很简洁,可以说是一目了然,谨慎环视一周后,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
黑衣青年站在原地,双手抱胸,懒散地看着他,道:“怎么,觉得你家小姐在我这?”
叶护卫的脸黑了一层,僵了半晌才道:“得罪了!”说完,侧身便出了屋子,要再细致地去他地找人了。
黑衣青年看他几眼,嘴里溢出一声轻笑,随即悠然关上了门,锁住一众好奇的目光。
屋内却是一片死寂。
黑衣青年确定人走远后才出声,“还不下来?”
简云溪讪讪,脚下一使劲,几下便从屋顶的檐上跳了下来。刚才情况紧急,恰好这人她白日还见过,也就没那么多计较,径直跳上房梁。
好在这人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好歹没把她给供出来。而护卫来检查的时候,她正好躲在这人的正上方,被一些装饰花束挡住,也不算容易被发现。
叶护卫虽查得仔细,但也不会找事去触霉头,自然也不会细看黑衣人身边了。
简云溪不由觉得庆幸,有心要好好道谢,又不知道拿什么表示才合适,“……刚才,真是谢谢你了。那个,你需要什么,如果我有的话……”
那青年摇头,摆明一副什么都不缺的样子。
简云溪也稍稍放下了心,这样的人不是有大势力就是非富即贵,没想到还这么随和。想到自己以前的样子,简云溪不禁眯起了眼,心道“这还真是个好人啊!”
“那,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话还没说完,只见那青年懒散着步子,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转着,却不喝,道:“你是步将军府的小姐。”
本是一派散漫的样子,由他做来却显得那么恣意风流。
简云溪本打算厚着脸皮再躲一些时间,见被打断,只好接起话来,“是,正是家父。”
步将军在无仗可打时一向在外除匪绞盗,深受百姓的好评,也深受一些人的痛恨。对青年知道身份,也没什么让人意外的。
青年旋了两圈茶杯,随即放到桌上,道:“常来这?做什么?”
简云溪一愣,本以为会听到什么跟她父亲相关的事,没想到还是关于她的。
“这……”她本对原身的行为很是赞同,可不知怎么了,被面前这人一问,她突然觉得脸皮有些发烫,“就,这里的曲不错,常来这里听听小曲……”
话未说完,简云溪就听到一声轻笑,是对面那青年。他虽然在笑,但简云溪看不出一点鄙夷或嘲弄的表情,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你笑什么?”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可能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这或许会有些丢人。
青年摇手,“不,只是突然想到好笑的事罢了。”
简云溪默然,心道“既然他要随便一说,那自己也只能随便一信了。”
她“哦”了一声,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因为外面还在找人,所以,希望能在这躲上片刻。”
当然,她也清楚这个要求有点不厚道。不把自己供出来就不错了,还要再帮瞒着,好心也没这样的。
不想,那青年反倒是一口应下,“可以。”快得简云溪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青年抬眼,挑起一边的嘴角,语气轻快,“没听出来吗?可以。”
语气好得不可思议,简云溪微微瞪大了眼,那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那,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话毕,青年摇头,道:“举手之劳。”
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对自己来说就是少跪一次祠堂了。
眼下两人独处一室,外面也是时而吵将时而静谧,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是有些尴尬的,虽然她并没有在青年的动作里发现任何不适。
但为了避嫌,她还是转过身子,假装去门边打探消息,“……我,我去看人走了没有。”
手抚上门窗的那刻,简云溪肯定自己听到一声轻笑了。但那青年只是笑,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透过窗纸,简云溪能看到外面的人顺着屋子找了一圈又一圈,但都有意无意避开了这几间屋子。下面早被抓住的七祁还在大喊,“我早说了,小姐今日真的没来!只有我一个!”
虽然喊得很疯,但没人搭理她。
直到最后,几人还是没能找到人。都站在大堂,一脸冷峻。
叶护卫环视一周,视线在楼上定格了片刻,还是抬手,说了声,“走!”
几人终于离开就算了,偏偏七祁还在下面喊,“我都说小姐不在了,你们还非要搜,这不什么都没搜到?”
……
简云溪捂脸,找不到就找不到,说话这么嘚瑟做什么,这不是明目张胆告诉别人自己还在这?
身后又溢出一声笑来,简云溪闻声回头,恰见那青年道:“你这侍女……有点意思。”
她默然,心道“这个有点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可真够呆的,然后再是呆得有趣?”
但还是道:“她不算是我的侍女。”虽然有时确实是把她当侍女用的……
不知哪个字引起的青年的注意,他转茶杯的指尖一顿,说了句,“还真有人这么想……”
简云溪一愣,“你在说什么?”
静默了片刻,青年默默低头,道:“没什么,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