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在心里都更愿意把她当成幸灾乐祸的女巫，今时不同往日，女巫骑着她的扫帚从楼顶飞下来了，不安好心。
林昕跟在顾雨身边，没再说话，聚精会神地留意着他。
比起楼上的视角，此刻更能全方位，放大地看她想看的地方。
皮肤白皙，裸露出来的喉结微动着，呼吸声轻喘着，比起平时，显得更加有攻击力。
杀得她头晕目眩。
脚步一个踉跄，她晃了晃头，低血糖让世界开始重影。
——妈的，原来的晕。
眼皮上像压着了巨物，下沉，再沉。
最后在意识消失之前，她也没忘记拉住身边人的手。
……
晕过去的十分钟结束后，林昕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睁开眼就如愿以偿地看到顾雨坐在他床边，低头在打发时间地翻着医务室的宣传手册，下颌线条清瘦，手指摊在书页的一角上，骨节分明。
他抬头，见她已经醒来，面色苍白着，大眼睛失了魂魄般，头发已经乱掉，碎发落在耳边，看起来有点傻。
顾雨伸出手，径直将她一小捋发丝用手指勾住，卷进红色的发圈里，才抽回手。
林昕被他忽然兴起的举动给撩得有些脸热。
……行吧，害羞的小顾做这个动作，应该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了。
那告白这种事，她主动往前迈一步，好像也没什么。
林昕开口：“小顾，加个微信吧。”
顾雨浅色的眼瞳微眯，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冷酷道：“不要。”
“……”
“哦。”
那你还是去死吧。
第88章 魔女
她一生气, 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
眉眼微勾着，不用出声都能让旁人感受到近乎光芒的气场，皮肤娇嫩, 红唇微张着, 本就偏妖的面貌, 此刻更浓艳了几分。
顾雨倏然想到在很多个午后，班上的人无聊时讨论起林昕的绰号，女巫，魔女。
还有条有理的分析，林昕美则美, 但太过锋利，家世又好, 没什么磨难，跟迪士尼的各种公主传记一点也不符。
不清纯又不可怜, 平时身边围转的，还是处分榜上的前五名, 怎么看都是要做大佬的女人, 旁人很难招惹。
所以是漂亮但有黑暗一面的魔女。
很长一段时间, 顾雨对林昕的印象就是如此, 直到有次雨天，他在巷子里遇到在拆猫粮的林昕，众人口中气焰嚣张的小魔女, 此刻则快变成落汤鸡。
雨珠骨碌碌的从伞下坠落地。
林昕倒完猫粮后，起身就看到了撑着伞的顾雨, 下意识地盯住他。
没想到, 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带着万分小心的, 和外表格外不符，是极具有欺骗性的绵软:“我能和你一起撑下伞吗？”
“……”
夏季的这场雨，一下就下了一整天。
深夜入睡时，困顿的梦境中似乎都住进了她身上的香味，被雨水浸湿的白衣下，玲珑柔软的曲线，指尖触碰到的，都是她细嫩的皮肤。
分明就是猫精转世。
温柔的声音在梦里徘徊了一遍又一遍。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有了欲望。
醒来之后见到的真人，化着精致的妆，校服改短修紧，身边簇拥着很多人，大部分都是男生，甘之若饴地帮她跑腿，买早餐，替她打抱不平。
众星捧月，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让人无法猜透，她的爱意能持续多久，又能有多浓烈。
他并不想，只是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
“连微信都不给，怎么追？难不成让我飞鸽传书啊？”
林昕好气，她虽然不骄纵，但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有人排队帮她搞到手，还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天台上，少女背靠着栏杆站着，长发被风吹得飞扬，表情明媚又苦恼，即便再气，说出来的话也没显得火冒三丈，音色温润，还有些沁凉。
有喜欢她的男生立马趁机踩顾雨几句：“就是，就是，好学生就是不识好歹！咱们不要理他了就是。”
“他想得美，”林昕不满，来回踱步，“敢招惹完我就跑路？”
男生依旧劝：“昕昕，他那种人就是呆子，榆木脑袋开不了窍，想的也和我们不一样……”
林昕忽的停住：“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男生更加积极地讲坏话了：“那种人最清高了，都是嘴上说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虚伪！”
林昕点点头，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过就是一个欲擒故纵的把戏，好学生的包袱肯定比她重多，但行动是不会骗人的，他分明是喜欢她的。
那她再努力抢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当晚，她写了一夜的情书。
小佳给她发了一份情书三百篇当做参考，中外都有，还能引经据典，想让好朋友写的东西看起来厉害点，不会被顾雨嫌弃，不过，她又道：“你确定顾雨会看吗？每年情人节，他抽屉里都是一叠又一叠的粉色小信封，他都不看的。”
林昕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有办法。”
第二天，学校开高三动员会，高三年级的人都在一楼的报告厅集合，林昕特地把情书带上，走在队伍后边，晃悠着到达。
林昕没急着入座，慢吞吞脱离队伍，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全场扫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