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镜子里惨不忍睹的自己，半点都笑不出来，委屈巴巴地坐回了床上。
下一秒，她被压在衣领底下的那缕头发被轻挑了出来：“怎么了？”
温茴没接话。
她坐在床上独自郁闷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想通了——
衣服是小事，不合身可以再买。
重点在于她的言行举止。
温茴转过头去，一把拽住陆斯衍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老公，要不你演一下给我看吧？”
陆斯衍太阳穴隐约跳了跳。
《破晓》的剧本他从头到尾看过了一遍，女主角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男生，但是在一些小细节上还是会像一个女孩子。
这是天性，根本改不了的。
陆斯衍很冷漠地拒绝道：“不会。”
在温茴眼里，就没有陆斯衍不会演的角色。
他就是不想演而已。
温茴也没为难他，又站起身来去衣帽间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算了，你本来不行。”
温茴和衣服一起倒回床上：“我去找盛洋。”
陆斯衍：“？”
有个事事顺着她的弟弟，她何必要吊死在陆斯衍这一棵树上。
温茴说做就做，当即就去微信问了盛洋：「弟弟，干嘛呢？」
消息刚发过去，头顶就传来明显有些不满的男声：“我怎么不行了？”
看吧，这就是男人。
刚才让他演的时候他一百个不愿意，现在不需要他了，他又开始不开心了。
温茴翘着脚，“你年纪大了。”
《破晓》里的女主还是个青春朝气的大学生，年龄上都不合适。
温茴：“盛洋就比较合适。”
“……”
如果盛洋不是温茴的亲弟弟，那他以后肯定已经没机会出现在荧幕前了。
陆斯衍看他一万个不顺眼，“温茴。”
温茴“嗯”了声，“干嘛？”
盛洋消息回得快，一分钟不到就发了两条过来。
「刚吃完早餐。」
「怎么了啊，姐？」
hui：「今天有空没？」
「有。」
温茴光想着和盛洋说正事了，后面陆斯衍又说了句什么，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等跟盛洋商量好见面的时间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出来身后的某人好像过于安静了——
陆斯衍在看她，但是没说话。
温茴咳了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陆斯衍觉得温茴是故意的。
她像一个渣女，用完他就扔。
偏偏他还愿意被她渣。
陆斯衍没理她，连衣服都懒得再换，抬脚就往门口走。
温茴扬了半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斯衍？”
啧，又开始叫他名字了。
陆斯衍脚步没停，面无表情地直接开了门出去。
下一刻，房间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温茴摸了摸鼻子，不太懂这人情绪转变这么快的点。
片刻后，她去百度搜了一下。
结论很简单：一，就跟大姨妈一样，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不太正常；
二，更年期到了。
……
温茴跟盛洋约的是下午两点。
俩人现在都有了名气，公共场合肯定是去不得，温茴干脆就拜托栗子去盛家把人全副武装地接了过来。
盛洋当做模板确实比陆斯衍合适地多。
他年纪相当，身上那种少年感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表演，自然而然就散发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盛洋听话。
他不像陆斯衍，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温茴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句能不能照着剧本走一遍，盛洋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少年穿了白色外套和浅蓝色的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球鞋，状态进入得也不算慢，但是温茴看着他从头到尾把那段剧情走了几遍，怎么看都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盛洋演的也不像有性别认知障碍的女主角，他演的更像是一个男主角。
温茴都快要把剧本给翻烂了，翻来翻去，连盛洋的语气都跟着垮了些，“姐，我演的是不是不对啊？”
“不是你的问题，”温茴摆摆手，“等我叫你姐夫过来。”
陆斯衍跟盛洋两个人互相不太待见，平时都没怎么正面接触过。
知道盛洋下午要过来，陆斯衍吃过午饭后就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温茴给他发了条微信：「老公！」
L：「。」
hui：「过来一下。」
L：「干什么？」
hui：「盛洋演的感觉不太对。」
陆斯衍没再回。
温茴以为自己要再撒一下娇，话都打上去了，还没发出去，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盛洋看了眼门口，又看向温茴。
他被陆斯衍指导过，导致现在看见他就下意识绷紧了神经来。
陆斯衍倒是没多大表情，他把从书房带出来的打火机随手搁在桌子上，“演吧。”
温茴：“……谁？”
陆斯衍：“你。”
温茴：“……”
“把自己当男孩子。”
道理她都懂，问题就在于她根本演不出来。
但是就剩这一下午了，温茴也没再浪费时间，深呼了口气试着当成了一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