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说完，唐谨言就问：“陆卿，你总说不合适不合适，除了年龄比你小以外，到底还有哪里不合适？”
他那股劲儿一上来就有点压不住声音，虽然唐谨言已经很刻意地在放低声音了，但在安静的图书馆还是会有点突兀，陆卿抬手拢了下头发，轻声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们出去说。”
唐谨言本来条件反射性地就想和人对着干，打算说不，但陆卿紧接着又说了句：“大家都在看书，别影响别人。”
唐谨言瞬间就把到嘴边的那个“不”字给硬生生咽了下去，转而很听话地说了句：“行。”
陆卿在前面走，唐谨言就在后面跟着，穿过一排排书架，陆卿经过自己的位置旁，和她一起来自习的尹婧抬头看向她，陆卿停了下，对尹婧说：“我出去一下，和他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回来。”
尹婧看了看陆卿，又瞅了眼站在陆卿身后的唐谨言，点点头。
等陆卿和唐谨言走来，坐在附近的一个男生突然凑过来，问尹婧：“陆卿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了？”
尹婧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哎哟我的大班长，你是想吓死我吗？”然后才回答他：“怎么可能，卿卿说过接受不了姐弟恋的，只不过这个小学弟攻势很猛，有点软硬不吃。”
李裴松笑笑，“这样啊。”他摸了摸鼻子，“这段时间这个男生一直跟着陆卿，我还以为俩人成了。”
尹婧轻笑，“想什么呢！八竿子打不着影的事儿。”她说完就拿了桌上的纸巾起身，“我去洗手间。”
李裴松摆了摆手，示意她去。
陆卿和唐谨言站在图书馆外面偏僻静的荫凉下，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会儿，陆卿声音平和地对他说：“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还有很多其他方面。”陆卿停顿了下，咬了咬嘴唇，继续道：“但仅看年龄这一项，咱俩就已经不可能了。”
唐谨言单手插在兜里，垂眸抿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委屈，又像是生气。
“你别这么固执，唐谨言，你很好，像你这样的男孩子值得更好的女孩去喜欢你，而不是……”陆卿唇角微微地上扬了一点点，“……什么都给不起你的我。”
“可我不喜欢别人就只喜欢你，别的女孩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她们！”唐谨言凝视着她，颇为认真地对她说：“姐姐，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你只要把你自己交给我就好，其他的我都能予你。”
陆卿的心尖不受控制地微颤了下，但她并没有捕捉到那一瞬间突然而来的陌生的悸动，对于他说的话，她只是很无奈地摇头失笑。
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个小孩子在向她许空头支票似的。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总之，我有我的坚持。”
“唐谨言，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别再继续犯傻了。”她冲他浅浅笑着，“以后记得去上课，旷课太多会影响毕业的。”
陆卿说完就要转身进图书馆，唐谨言却突然从后面抱住她，他的脑袋垂在她的肩膀处，嗓音很低，带着他的固执：“如果喜欢你就是犯傻的话，那我宁愿傻一辈子。”
陆卿：“……”她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握住。
“唐谨言，你松开！”陆卿蹙眉在他怀里挣扎，语气有点气恼和羞赧：“你别这样行不行！”
唐谨言似乎特别委屈地在她侧颈蹭了下，像只求安慰抚摸的小狗儿，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扁：“可我就想这样。”
“甚至于，这样我都不满足。”
陆卿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次在他带她去弹琴的那间屋子里，他也是搂着她，说了一句让人面红耳热的话。
唐谨言一只手抓住陆卿的双手，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脖颈上，他的手指就蹭着她的侧颈。
须臾，唐谨言嘴角一歪，笑了起来。
他在她耳畔带着笑意对她呢喃：“姐姐，你颈动脉跳动很快。”
“据医学上说，颈动脉跳动是和心脏跳动同步的。”
“因为我心跳变快，姐姐，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试图挣脱开他的陆卿刚要张嘴说话，侧面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陆卿！”
陆卿和唐谨言望过去，李裴松向陆卿有点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机还在响的手机，“你爸爸的电话，好像挺着急的，已经打了好几通了。”
唐谨言没再难为陆卿，她扯他的手他就顺势松开，陆卿脸色泛红，走过去接过手机，电话正巧被自动挂断。
她对李裴松礼貌地笑了下，说了句：“谢谢你了，班长。”
李裴松摇头说没事儿，然后陆卿就走到了一旁去回拨电话。
唐谨言站在原地，目光扫向正要转身离开的李裴松，随即他就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轻嗤，话语嘲讽：“伪君子。”
李裴松似是没有往心里去，对于唐谨言的出言挑衅依旧面不改色地对他笑了笑，这才返回图书馆里。
陆卿正背对着唐谨言，他朝她走去，却在走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
唐谨言的眉头几乎是一瞬间就皱了起来。
他盯着面前不远的女孩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脏在那一刻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下。
疼。
第17章
第一次见你哭，想把我的怀抱予你，将你抱在怀里安抚，可又怕这样会让你更生气，最后只能干巴巴的什么都做不了。姐姐，你别哭啊，我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