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慕沐开口回答罗洋泽的问题，顾润舟喊了她一声：“沐沐！”
慕沐听到他的声音万分惊愕地扭过头，他正如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一般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一步步向她走来。
慕沐怔怔地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有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吧，昨天和他通话时他还在B市的家里，今天怎么就会出现在她和同学聚会的地点？
可是越来越靠近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与她这半年来朝夕相处的舟舟。
罗洋泽趁顾润舟还没走过来，在离开之前稍稍俯身凑近慕沐，在她耳边轻声问：“为什么不说话？慕沐，你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为什么你拒绝我就可以拒绝得那么干脆利索，现在却说不出你不喜欢他来？”
慕沐的眼睛飘飘忽忽地眨了眨，脑子像是一团乱线，怎么理都理不顺，她怔忡地望着顾润舟，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站定，却仿佛入了梦，耳边回荡着罗洋泽说的话，久久地缓不过神。
顾润舟失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喂！傻了啊！”
她打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啊？”
顾润舟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耳垂，“有份东西忘记拿了，过来取一下，可是我忘带钥匙了，只能来找你哇。”
慕沐点了点头，又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去你家拿了给你寄过去啊，自己来回跑多累。”
顾润舟继续编：“那东西我锁在了卧室的柜子里，柜子的钥匙被我带到B市了，只能亲自过来。”
慕沐：“哦……哎，不对哇，你都记得拿柜子的钥匙，怎么会忘记带家里的钥匙哇？”
顾润舟快被较真的她逼疯了。
“这两把钥匙又没放在一起，只想着一定要带上柜子上的钥匙所以把家里的钥匙忘在脑后了不行吗？！”
“……”
“那我去包厢拿包包，和你一起回去。”
“嗯！”顾润舟笑开。
罗洋泽没有回包厢，他在洗手间的洗手台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久，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对不对，慕沐会不会喜欢，他只是察觉到慕沐对顾润舟真的与旁人不同，当时又看到顾润舟突然出现在这里，才想问问她的。
问题问出去他就确定，慕沐这个小呆瓜对那个她天天喊舟舟的男生，不是没有感觉的，有多少感觉他不清楚，他只是能从她的反应看出来她对顾润舟不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的。
而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通过这件事，能让她看清自己的心，促成她和另一个他，那也算好事了吧。
罗洋泽拨开水阀，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当他用纸巾擦着手出去时，正巧看到慕沐和顾润舟离开的背影，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很是和谐。
慕沐上了公车后又开始习惯性地发呆，可这次不一样的是，她没再放空神思，而是在认真地回想罗洋泽和她说的话。
为什么她可以干脆利索毫不留情地拒绝罗洋泽，甚至可以沉静平和面不改色的说一大堆借口和理由搪塞他，却在罗洋泽问她会不会拒绝顾润舟的时候说不出一个字。
她当时在想什么？
慕沐扭脸静静地盯着他看，好像什么都没想，又似乎在脑子里回想起了好多情节，当时只是觉得心里在涌动着一股很浅薄的情绪，她辨不清，却又很想搞清楚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可到现在她也没抓住那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罗洋泽今天的举动仿佛打开了她封闭的一面，让本来在感情上迟钝的她有点开了窍。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今天被人表白除了猝不及防，剩下的就是不可置信，她甚至到现在都觉得刚才的经历像是一场梦，慕沐怎么都想不到，她打算努力维护的友情，在那个人的心里，就变质了。
被人长时间的注视，饶是顾润舟再镇定也受不了慕沐这样直直地瞪着他看好久，他轻轻咳了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喊她：“沐沐……你干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问完又带着点小期待地问：“半个月没见想我想成这样？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慕沐这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嗯？”习惯性地疑问完又想了想，点点头，“嗯。”
根本都没有抱希望的顾润舟顿时惊愕的瞪大眼睛，“你认真的？”
慕沐继续点头，“你不在有不会的题都没人给我讲解了。”
顾润舟：“……”
他抿起唇，撇过头不理她了。
很生气，气的都快爆炸了。
这种别扭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顾润舟在慕沐家吃完晚饭后，顾润舟回了卧室后又跳窗出来，敲开她的窗户没好气道：“不会的题快点拿出来，一会儿不高兴给你讲了！”
慕沐：“……”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坐飞机应该也挺累的。”
顾润舟长臂一伸，将她书桌上摊开的试卷拿过来瞅了瞅，然后很嫌弃地皱眉：“这种基础题你还在错？”他说着就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语气有点冷，“你是想怎样？连第二都打算拱手让人？”
慕沐：“……”她刚才只是在走神而已。
她白净秀气的手指指了指右下角，“最后一道题。”
顾润舟大致浏览了一遍题目，让她拿来草稿纸和笔，一边给她讲解一边在纸上写过程，简简单单地几句话，就把她想了一天都没做出来的题目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