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岑曦摇摇头,“哪有这么娇气哦,不疼啦!”
“都红了。”
“是冻的,好冷呀。”
林延程帮她拢紧围巾和耳帽,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羽绒服口袋里,“想吃什么?汉堡要吗?”
岑曦贴紧他,“嗯……不想吃油炸的,现在好像也没那么饿了。你呢?你……你刚刚有吃吗?”
“没有。”
“你想吃什么?”
林延程声音低低的,“我没什么胃口。”
“那就不吃了,我们要不要回家待一会啊,还有四十分钟才到补课时间。”
“回家?”
“我说的是你的出租房啦。”
“也可以,你要是饿的话我那边有面包和面条。”
“嗯。”
街道距离出租房不远,走过去十分钟的路程,岑曦不知道如何开口,林延程也没有提起任何话题,就这样,沉默着,两个人去了出租房。
岑曦太了解他了,他就是这样,遇到事情不会第一时间脱口,而会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在那里想,需要一定时间的沉静。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一定在出咖啡馆的那一刻就和他抱怨吐槽,然后埋进他的胸膛寻求理解和慰藉。
有时候她觉得,林延程是个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
他太稳重,心思太深,总是坏的自己扛,好的让给别人。
林延程的出租房岑曦来过很多次,有时周五放学就约在这里见面,等他收拾好东西去小区门口的站台坐车回去,有时周六早点从家里出发过来这里‘约会’,有时是周日,中午补课的休息时间来眯一会睡午觉。
这里比家里更安宁更自由,不用担心爷爷会不会突然回来,她爸妈会不会忽然叫她,做任何放肆的事情都不会被打扰。
虽然更多时候是真的累的在休息和无休止的学习。
时间久了,林延程的床上多了岑曦喜欢的毛绒玩具,碗筷也多了一副,门口的拖鞋变成了情侣款,餐桌成了书桌。
放寒假后很少来这里了,都是早上坐车去补课,中午吃午饭,在餐馆休息片刻,然后赶下午的补课,四线下课后再匆匆忙忙追公车回家。
冬天天黑的太早,他们不敢多逗留,怕家里人担心。
一进屋,岑曦就跑去烧热水灌暖水袋,林延程把东西放好,心不在焉的在沙发上坐下。
岑曦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他盯着茶几上的纸巾发呆。
她倒了杯热水,问道:“要不要喝热水啊?”
林延程抬头,浅浅笑了下,“不用。”
岑曦捧着水杯取暖,轻声道:“那你睡一会吧,要不要去卧室里?”
林延程想了想,“那我躺二十分钟,等会叫我,好吗?”
“好啊,我会定闹钟的。”
“你要睡会吗?”
“我想玩手机,你去睡吧。”
林延程揉了揉她的脑袋,托着步伐去了卧室。
平日里补课休息,都是她睡的卧室,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缩在这旧沙发上,他不肯和她一起睡床,也不愿意自己睡床。
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吧。
岑曦坐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小游戏,五分钟后,水开了,岑曦跑去灌热水袋,灌完,她擦干袋口,抱着热水袋悄咪咪的进了卧室。
林延程只脱了羽绒服,穿着毛衣和牛仔裤就趟进了被窝里,冬日的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他阖眼的模样显得很安宁。
岑曦掀开被子一角,把热水袋放在了他脚边。
刚想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手腕就被林延程握住了。
他没睡着,他也不可能睡得着。
他大拇指摩挲了两下她的皮肤,沉了沉声开口道:“曦曦。”
岑曦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一样,在床边坐下,说:“嗯?”
林延程睁开眼,凝视着她,四目交汇,温柔和落寞相碰撞。
他终还是开了口,缓缓道:“他说想带我去国外。”
“国外?”岑曦眼睛瞬间瞪大。
他补充道:“他打算和那个女人移民,想带我一起去生活。”
“凭什么啊!”
岑曦本来顾虑着他的情绪,一直在等他自己主动松开说这件事,但听到那个男人的来意后她克制不住了,一股火一下子冲上天灵盖。
她气呼呼的样子倒是把林延程逗笑了,气氛好像被撕了个口子,那些混着冰雪的复杂情绪一股脑的飘了出去。
林延程轻声道:“我没有答应。”
“当然不能答应!凭什么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要移民就移民嘛,跑来找你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他是不是看你聪明,将来有出息就想依靠你?”
林延程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微微笑着,答道:“差不多。”
岑曦又炸了,“我就知道!从来都没有管过你,没有联系过你,突然跑来坏事肯定占一大半。你笑什么啊,你刚刚不是也很生气吗?你都快把我手握变形了,就在咖啡馆门口。”
“还疼不疼?”
岑曦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早不疼了,他……他还说什么了?”
林延程支撑起身体,从被窝里坐起来,半个身子靠着床头,伸手捏了下岑曦的脸,他笑笑说:“也没说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快结束。这些年我也不清楚他的生活,他今天说了,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