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闪过一阵精光,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蹑手蹑脚朝三点钟方向前进。
此时寝宫内。
李福全领着众人跪在前方,余光瞄向一时辰前后微持同个动作的帝王。
人神共愤的五官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将笼子放在腿上,手指抚着上头干涸的血渍。
原本玫瑰金外观的猫笼,此时染上血渍呈现暗红色,文景帝盯着那上方的血渍,神色不明。
“找到了吗?”
眼看李福全领着众人跪在前方,他便知晓这答案了,但还是明知故问,心存冀望。
听见帝王嗓音低沉,甚至有些嘶哑,李福全胆颤心惊,全神贯注回道:“已将朝阳殿里里外外寻了数次,仍然没寻获德妃娘娘的爱猫,如今夜色渐深,不如……”
不如明日再寻,可好?
这是李福全心中所想的原话,提着灯火在朝阳殿寻获,还是寻一只猫,若是传了出去,肯定笑破人大牙。
“找了一个时辰,派了这么多人,你却跟我说没找到?”
文景帝将猫笼轻轻放下,用一旁的书册,随手撕下一页,慢慢擦拭手中沾染的血渍。
一根一根慢慢擦拭,犹如稀世珍宝。
手指擦完便紧接着蹲在猫笼前擦拭上头的血渍,惊天骇地的举动,让众人争在原地,最终还是李福全这老人精率先回过神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阿,今日夜色渐深,视线不佳,若继续找下去,左不过徒劳而功,不如待明日继续,况且说不准白沁已自个儿跑回长春宫了呢。”
“不可能。”
文景帝冷捩的视线射在李福全身上,李福全顶着压力,脖子一凉,这文景帝怎么能如此肯定,莫非他会通灵?
李福全打了哆嗦,他这是怎么了,近日总是浮现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会是跟那傻丫头混久了,脑筋也跟着不灵光?
“那现在奴才立刻加派人手,扩大范围去找,还请陛下为了龙体安康,先行就寝,一有消息,奴才便会过来秉告。”
扶手上的敲打声声作响,犹如敲打在心尖上,李福全垂眸,等着帝王的吩咐,许久,上方悠悠传来一句:“不用找了。”
“去御书房,今日奏折,朕尚未批改完。”
一阵玄色身影从身侧擦肩而过,李福全只来的及看清那金龙镶边的鞋子,从眼底下经过。
“公公,陛下这是放过我们了?”
等文景帝一走,各个放下心中的石头,松了口气,摊坐在地上。
“你觉得呢。”李福全睨着刚来朝阳殿当差不久的小太监,反问。
小太监一看李福全的脸色不对,便讨好笑道:“奴才这不是猜不透,这才问您的吗,公公一向深德圣心,肯定知道。”
“圣心不得揣测,内务府的太监没告诉你,”李福全起身,甩了拂尘,面色不佳望向这小太监,“有闲暇工夫整日在那乱揣测,不如好好琢磨该如何侍候皇上,讨他欢心。”
“是。”小太监心有不满,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
这种人,李福全在宫里看多了,用尽心思想找肥差事当职,却不思进取,天天吃喝玩乐,能有前途才怪。
“把你心中的小九九通通给咱家收起来,只要在这宫里当差一日,咱家身为太监总管就有办法治你,若你识相点,咱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若你不识相,呵,咱家有得是办法治你。”
李福全再次甩了拂尘,迈步离开,他还得去替帝王准备夜消,然后到御书房伺候才行。
这个时辰进御书房,可见是没打算睡,直接上早朝了。
“需不需要找个时间,跟德妃娘娘提一下,说不准来点枕边风,陛下就听了呢?”
李福全暗想着,离开寝宫。
文景帝先一步到达御书房,本该就寝的时间,但如今他心烦意乱,无心睡下,干脆过来批改奏折,看能不能暂时忘记那嘴硬的女人。
“服个软就这么难吗,朕又没打算请道士来将你赶走,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文景帝喃喃自语,推开御书房门,刚踩入一步,便扑鼻而来的墨香,还有血腥味?
嗅了一口,凤目微瞇,随着血腥味传来的地方寻去。
将烛火一一点起,这才发现地板上一星半点的血迹,似是被人擦拭过,但依然是掩耳盗铃,功亏一篑。
文景帝面色一沉,只想赶紧将这女人找出来好好修理一顿。
“苏沁婉,你快点出来,别让朕抓到,到时后你就别哭着求饶。”
文景帝一边发话,一边寻着,最终停留在血迹最后出现的地方。
神色难晦,看向眼前的堆满奏折的案桌,血迹最后停留之处竟然是平日办公的案桌?
“怎么会在这。”
文景帝半信半疑,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厚,让他不得不信桌底下正藏着一只猫。
移动脚步,尚未弯腰,便看见白皙的小腿流露在外,文景帝一愣,连忙看去,只见苏沁婉全身伤痕累累缩在底下,怵目惊心的画面,文景帝胸口一抽。
“沁婉,沁婉!”
“李福全,快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李福全手中捧着夜消,刚踏入御书房,便厅见帝王从里头传来的咆啸。
“是。”连忙将手中的夜消递给底下的小太监,转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