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务府确实派人前往苏府向苏家二小姐递了入宫锦囊。”
两人四目相望,谁也没答话,苏沁婉弯着唇,扬起头看着他,凤目闪烁,分明还有话,但却频频堵在嘴中不说出口。
“但此次选秀是母后那边负责操办,朕一概不知,就连递红锦囊也是最后才派人来知会,你可千万别误会。”
“你想想,要是真是朕钦点,会没让李福全亲自走一趟?”
文景帝表示对于此次钦点丝毫不知,句句在理,甚至搬了李福全出来,苏沁婉偏头望着,心中很是失望。
金銮城里谁不知道甘露宫的太后常年吃斋念佛,不管事,尽管手中持有凤印,但大伙都知道这凤印迟早会被文景帝要回去,不然就是辗转流到苏沁婉的手中。
文景帝这番说辞,太过逞强,苏沁婉想信,但实在无法信,这话若传出去,肯定笑破人大牙。
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会看透事情的本质,这苏梨入宫的事情,肯定是眼前这位帝王发话,不然任谁敢轻举妄动。
早就预料到文景帝会在今晚前来长春宫,但没想过却是这般结论,没等来他的坦承,而是一层又一层的谎言。
这不需要使用技能洞悉人心,直接看向那双不似以往专注的凤目便知道了。
微微闪烁,似有似无的闪躲,就是不敢与自己直视,说其中没猫腻,谁信。
“皇上说的在理,臣妾知晓了,这就让人上晚膳,今晚有皇上爱吃的蜜汁鱼片。”
收敛好神色,再次抬眼依然是那般从容不迫,笑容温煦的心贵妃。
文景帝虽有心想解释,但这苏梨是否为下毒之人还没有确切证据,若口说无凭,只会让彼此产生嫌隙。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文景帝看着背对自己的女人,有心开口解释,但终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翌日,苏沁婉睁开眼眸,已过了早朝的时辰,从未起身替帝王服侍的她,今日亦然,唯一的差别是,以往都是装睡躲避服侍,今日则是因为昨晚气到失眠,辗转难眠之下,过了丑时才缓缓入睡。
“呵,果然男人都是这副德性,花心、说谎、不坦承。”
紫鸢算准时机捧着梳洗物品进来:“娘娘,奴婢来服侍您起身。”
苏沁婉罕见的没耍赖,她是想耍,但毫无睡意,耍赖也只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起床,感受清晨的新鲜空气。
见自家主子垂眸,一副郁闷的样子,紫鸢猜想肯定是因为皇上没陪她用膳的缘故。
“娘娘,陛下说了待会下早朝便会过来陪您用膳,您就别不高兴了。”
陛下,陛下,陛下,苏沁婉一点也不想听见有关那狗皇帝的事情。
“本宫自己就可以了,何须要人陪,”语气明显带着情绪,“以后别开口闭口皇上皇上的,要记住在这长春宫,本宫才是你的主子,听见了吗。”
突如其来的正言厉色,紫鸢捧着铜盆的手晃了晃,里头的水洒落些许出来:“是,娘娘。”
咬着唇,有些纳闷,昨晚文景帝过来,不是还好好地,晚膳也没任何争执吵杂,莫非是昨日侍寝出了问题?
紫鸢歪着头,情绪通通写在脸上,苏沁婉懊悔地,坐在铜镜前,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竟然将情绪发泄在她人身上,这是她最不齿的,也最不喜欢的,如今自己却做了。
“紫鸢,你会不会认为本宫无理取闹。”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沁婉这时候才发现,这原主的容貌随着这阵子的成长,轮廓似乎跟自己有些相像。
脸上的稚气逐渐褪去,嫁为人妇的小女儿般韵味,慢慢浮现。
那双勾人的桃花眸,似乎越发深沉诱人,轻轻一颤便能让人神魂颠倒。
这皮囊是真的美,都要美到没朋友了,苏沁婉自嘲着。
紫鸢不清楚为何苏沁婉突然这么问,但在她眼中,苏沁婉虽有些脾气但对待奴才是极好,当然这也只限落水醒来后。
落水前的娇蛮样,紫鸢每每想起都觉得玄乎,她很肯定自家主子肯定是因为那场落水后洗心革面,整个性情大变,本来还觉得有点奇怪,但想着这样的主子也不错。
“奴婢不认为娘娘无理取闹,不过皇上公务繁忙无法无时无刻陪着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娘娘别放在心上。”
粗神经的紫鸢到现在都认为她是为了用膳一事和文景帝闹别扭,这丫头果然很不适合宫里的生活,若日后能成为李福全的对食,住在宫外也不错,好歹是府中的女主人。
“傻紫鸢,本宫像是会为了用膳一事不体恤皇上的人吗。”
“那娘娘是为了……”
苏沁婉接过紫鸢手中的木梳,有一下没一下梳着:“苏梨也要入宫了。”
哐当——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二小姐她怎么……”
想起昨日林氏神色不对劲,再联想到昨日文景帝一脸郁色赶来长春宫,莫非娘娘说的都是真的?!
看向坐在铜镜前,神色空洞的女子,紫鸢气的浑身颤抖。
紫鸢脸上的神色变化通通被苏沁婉看在眼里。
“陛下怎么能这样,那可是娘娘的姐姐,如今竟然要姐妹共事一夫,这,这像话吗!”
在丞相府待的久,有些思维也与平常人异同,尤其是婚恋观。
稀疏平常的姐妹共事一夫,在紫鸢眼里万万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