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陛下您要打就快打吧,夜已深,再过几个时辰就要上早朝了,可别让那些老狐哩,”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改口,“不,臣妾是说别让人文武百官捉住了把柄。”
苏沁婉脸上闪过惊慌,担忧文景帝又和上次那样说变脸就变脸。
趴在腿上的身子微微一僵,文景帝立即感受到,无声叹息,这女人果然还是为上次的事走心了。
“沁婉。”
每次喊自己的名字,都没好事,苏沁婉一怔:“嗯?”
身子被大手给扳正,两人距离极近,鼻尖相碰,突如其来的亲密,苏沁婉无所适从,想拉开距离,诶准备退后,腰上被轻轻一带,按在胸前不得动弹。
“那日在御书房朕不是不信你,而是有很多事情不能依表面行动,”怕苏沁婉不懂,文景帝又补了一句,“你说的我都明白,但眼下时机不对,懂吗?”
苏沁婉一愣,这文景帝的意思,是说他早已知晓宁王的野心,就连放兵权也只不过是做表面功夫
若真如此,为何还会被逼宫成功,甚至窜位,苏沁婉想不明白。
怀中女子迟迟没答复,文景帝以为是他没道歉,所以苏沁婉不领情。
许久,紧缩下颚,抿着唇,薄唇附在苏沁婉耳畔上,缓缓开口:“朕知道那日是朕的脾气不好,你就别跟朕闹别扭了,好不好?”
苏沁婉:“……”
苏沁婉从思绪里出来,耳畔便窜入来自帝王的致歉,她受宠若惊,连话都说不清楚:“你……”
“咕噜——咕噜——”
不合时宜的声音窜入,苏沁婉小脸一红,赶紧推开文景帝,躲进被窝里。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文景帝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停滞一秒,想了方才的声响,一时没想明白,过了会儿才忍着笑意。
隔着锦被拍了苏沁婉的头部,笑道:“既然饿了就起身吃些东西,别睡了,方才你不是要吃玫瑰饼,朕让人端上来。”
眼看苏沁婉没有要从被窝里出来的姿态,文景帝失笑,朝外头喊着:“李福全,让人送玫瑰饼来。”
李福全似是在打盹,回复的语气有些朦胧迟缓: “奴才即刻去办。”
苏沁婉躲在被窝里,又气又恼,都怪这狗皇帝在长春宫过夜,不然她早早就吃上玫瑰饼配着连环画,想想就觉得欢快。
这狗皇帝也不知吃错什么药,竟然和自己道歉,他不会是中邪了吧?
想到这,苏沁婉微微探出脑袋,果不其然,看见文景帝似笑非笑望着她。
“舍得出来了,也不怕闷坏,本来就不怎么聪明了,”文景帝眼捷手快,将苏沁婉整个人从锦被里拉出来,一手替她顺着凌乱的发丝。
体贴的举动,更让苏沁婉觉得眼前文景帝的古怪。
真的怪,真的是太怪了。
她抬起手,覆盖在文景帝的额上,又放在自己额上,偏头,不明所以:“奇怪了,体温明明很正常阿,怎么今天的行为举止那么惊世骇俗。”
文景帝:“……”
他一个大男人低声下气来道歉,这女人却觉得,觉得他有病?
这女人果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文景帝气笑: “你这是想再挨打?”
目光落在背后,苏沁婉连忙捂住方才的被殴打的地方,摇头:“臣妾没有,臣妾知错了,陛下饶了臣妾吧。”
“所以爱妃对于朕方才说的话,都没有一点表示?”
苏沁婉眸光一闪,弯唇笑道:“陛下雄才伟略,步步为营,先前是臣妾自以为是,才说出那番话,陛下对臣妾发脾气实属正常。”
“臣妾哪可能会记在心上,陛下方才那些话,可真是让臣妾受宠若惊。”
女子一改先前的淡漠,开始鬼灵精怪,那欢脱的模样,文景帝觉得相当可爱。
“那方才你还……”
苏沁婉说着说着,便倚在床沿上熟睡,文景帝放低语调,将她的身子给扳正,让她睡得更舒服。
“还说朕是不是生病了,果真是翅膀硬了,连朕都敢腹诽。”
捏了一把鼻尖,苏沁婉皱起眉头,嘤了几句:“别闹……”
“陛下,玫瑰饼已经……”
“嘘——”
李福全端着玫瑰饼进来,被文景帝用眼神制止,他看了眼睡在外侧的德妃,被文景帝推到内侧。
那般小心翼翼的举动,和倍感呵护,让他啧啧称奇。
一向不爱睡外侧的文景帝,竟然主动退让给苏沁婉,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李福全按耐不住心思,轻声地问:“陛下不是一向只睡内侧,今儿个怎么让德妃娘娘睡里头了?”
文景帝替苏沁婉盖被的动作一顿,扭头,像看傻子似的,答道:“朕哪一次来长春宫,不是睡外侧?”
李福全一愣,回想了下,确实如此,文景帝歇息在长春宫好像都是睡在外侧,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睡相一向不安稳,睡内侧都会撞上墙了,睡外侧不由得每晚都掉落在地,”文景帝一脸无奈,“与其这样,不如朕牺牲点,睡在外侧,以防她落到床下,喊疼。”
李福全点头,恭维: “娘娘真是好福气,有陛下这般疼爱,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少贫嘴,快出去候的,朕要睡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