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理我？
只是这样一声寻常问候都不行了？
陆瀚整个人的精神气眼见的恹了下去，垂头丧气的回头，一抬眼就撞上了两双满是八卦的眼睛，陆思陆灵都定定瞅着他，小眼神亮的，都能当灯笼使了。
陆瀚：“…………”
*
兄妹两一起坐上马车回宫，陆灵死缠烂打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作劲儿都使出来了，陆瀚还是一言不发，怎样都不吭声。
一点消息没得到，倒把自己累得直喘气。
陆灵灌了一杯凉茶，叉着腰横着脖子，“行，你不说，我回去就告诉母妃！”母妃做梦都想把这个不开窍的哥哥“嫁”出去，如今他显然是开窍了，母妃肯定很高兴！
这话一出，陆瀚果然愿意搭理她了，也不受这个威胁，“行，你说，只要你敢说，我就把你私藏美人图的事也告诉母妃。”
陆灵喜欢美人这事几乎人人都知道，但慧妃始终不太能接受，管了好多次都管不住，她也不管了，只一点，不能在她面前提。
陆灵眉头一竖，这事要是被母妃知道，一定会被烧掉的！
“你幼不幼稚？”
“我这是关心你，你反倒这般对我，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我心乱着呢。”陆瀚叹了一声，“你就别添乱了。”
为情所困这四个字几乎刻在了他的脸上。
怀月姐姐不愿意？
陆灵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怀月姐姐好像确实不想理自家这个憨哥哥，也收了胡闹的心思，认真给他出主意，“她明确拒绝你了吗？”
这话一出，陆瀚嘴一瘪快哭了。
“差不多吧。”
陆思叹了一声，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哥哥。
是，他是皇子，但陆灵真不觉得自家哥哥有什么优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又憨又傻还爱哭，除了身份最贵，也就一张脸还能看了，还不会说话，每每都能把人气死。她努力回想，找了又找，还真没从陆瀚身上找到格外出众的优点。
陆灵忽然就明白母妃为何常叹这个儿子是嫁不出去了。
到底是亲哥哥，陆灵狰狞着一张小脸想了又想，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个法子，“你知道怀月姐姐喜欢什么吗？”
“钱。”陆瀚答得毫不犹豫。
“除了这个呢？”
喜欢钱这没什么，人自己能挣钱，主要这不好送，不管是送钱还是送首饰，在姑娘明确表示不想和你有下一步的时候，这些都是负担，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不知道。”陆瀚眼眶渐润，老委屈了，“她都不理我，我如何知道。”
陆灵：“…………”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心中默念，这是亲哥，这是亲哥！
“你是不是傻？她本人当然不会跟你说，你不会问六哥啊？你不是和六哥关系很好吗？”
“她都十六快十七了，家里肯定有准备嫁娶之事，你至少要知道她想嫁给怎样的人吧？”
“你自己没啥优点，还学不会向她期望的方向靠拢吗？”
“就一个人在这哭，哭能让你娶媳妇吗！”
陆灵越骂越凶，陆瀚越听眼睛越亮，重重拍了拍陆灵的肩。
“世上只有妹妹好，我记住了！”
说完就直接吩咐车夫停车，风风火火往刑部去了。
不是，你知道怎么问吗？你不会直接就把自己给交代了吧？陆灵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就已经没影了，气得她把手帕都给摔了，这个傻哥哥是真的不能要了。
陆瀚去得巧，他到刑部的时候，陆湛正好出来松神，看了半天的卷宗眼睛有些疼，正在树下喝茶。
“六弟！”陆瀚一屁股坐到了陆湛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五哥怎么来了？”陆湛一边问一边给他倒了杯茶。
陆瀚直直问道：“顾二姑娘也到嫁娶之年了，你们家里是个什么章程啊？”陆瀚问得太直白了，陆湛压根没往他身上想。
他以为有人问到五哥那边去了。
自从陆行下台，大哥姐夫一路飞涨，年纪正好又没定亲的怀月就成了香饽饽，许多人都来问过，陆湛都应付了好几波，小官嫡子，大官次子，甚至公侯人家的庶子都有。
“谁问到你那去了吗？”
“不管用，她不嫁人，你听听就算了不用劳烦。”
“不嫁人？！”陆瀚一瞬间瞪大双眼，“为何不嫁人？”
陆湛想了想，这事其实不必瞒，毕竟等她真的找到小白脸后外人还是会知道，低声道：“她不想嫁人，她要招赘。”
“招赘？”陆瀚呆呆重复了一遍。
陆湛点头，揉了揉眉心，他有些头疼，没注意到陆瀚的神情有些诡异。自己在刑部的日子确实过得挺好，李安配合，上下也都齐心，就是这天下奇案冤案太多。
看了总叫人不愉不忍。
何时才有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呢。
当然，陆湛也知道这是妄想，哪里都会有不平发生，彻底断绝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尽量减少，就是这律法还得完善一番，尤其是关于女人的，女人在这世道实在是太艰难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
陆湛一边回想本朝律法，一边慢慢喝茶，忽觉阴影抬头一看，陆瀚不知何时坐到了陆湛旁边，凑近小声问他，“六弟，你看的书多，有皇子入赘的先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