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昕好奇攥住她的头发:“随手就能扎起来吗?头发真多。”
“这有什么好怪的, ”等他放手, 她甩着马尾试图抽打他取乐, 却只打到他的脖子,“我想吃麦当劳。”
盛汶又拉过霍昕的手来看时间。他换了新的手表,是一款十分简洁的卡地亚机械表, 看不见繁复的机芯,只有洁白的表盘和十二个简单的罗马数字。
“九点四十六分, ”盛汶想着,“咱们走路去吧, 现在还在早餐时间,但是我想吃炸薯条。”
“好, ”霍昕答应下来,“吃一吃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你不是年轻人吗, ”她攥住他的大拇指轻轻摇晃着,“我想吃脆筒, 要是第二个半价你也吃一个。”
“好。”大冬天他无限纵容她,“吃饭的时候想一想待会逛街买点什么。”
“嗯。”
用极慢的速度走着, 步行二十分钟走到就近的一家麦当劳,几乎所有人都在年假期间,所以只要开门的店铺全部爆满。不过他们幸运,竟然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店里正放着一首叫不出名的英文歌,被吵闹的人声一会掩埋一会更加掩埋。
真的要了两个脆筒,点了两份套餐又另外要了麦香鱼和薯条。
麦当劳新出了一套《海贼王》的手办,总共十个,店里的规则是消费套餐,另加十二元才能换购一个。
“你去挑两个吧,”吃完饭霍昕指着架子上陈列的手办,“去挑两个你喜欢的,放在我们家里。”
听到霍昕的声音,盛汶将目光从花花绿绿的人偶移到他的脸上。
“我们家里?”其实她想这样问。
可是没有问出口,就也学着他那种自然而然的口吻说:“好,那我去挑两个,放在我们家里。”
盛汶不是这部日漫的粉丝,看不到尽头的东西,她害怕一辈子煎熬。于是就随便挑了两个自己最熟悉的角色,一个戴着黄帽子的路飞和一个戴着粉帽子的乔巴。
其实这也算不上手办,顶多叫做食玩,不过实在太可爱。
“路飞这个帽子做的好像樱桃小丸子的同款,”盛汶拎着小食玩头顶的挂绳,“霍昕,拿你的手机来,我看能不能帮你挂上?”
霍昕抗拒地捏着口袋里的手机:“我配这个会给人笑话的,你自己留着吧。”
盛汶只好将“路飞”挂在自己的手机上,又将“乔巴”装进卫衣口袋里。
这时有个衣着十分朴素的中年女人朝他们这边走来,她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盛汶一眼认出这人的职业。
中年女人好像不会说话,只将牌子摆到霍昕面前。
霍昕微笑着摇头。
盛汶却将钱包拿出来,挑了一张二十块的拿给那个女人。
女人向她鞠躬以示感谢,然后去到别的客人那里。
女人走后霍昕说她傻,表情十分无奈:“为什要给她钱,我怀疑,在中国根本就没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他这话说的够冷血。
“在国外,在餐厅里吃饭,剩下的面包和牛排,分给门口哪一个流浪汉他们都非常乐意接受,还要向你道谢。但是在中国,想要献爱心还要替他们买一份新的。仓廪实而知礼节。那些人既然觉得尊严重要,又何必出来向别人伸手。”
霍昕的确在这个问题栽过跟头,留下了很不好的记忆。
盛汶拉过他的手,安慰道:“观念不同,你不要生气嘛。我当然知道,放在以前我也是置之不理的。”
“可是,”她说,“我想替你积福,我想着你每天都要开车上班,而且总是出差出远门。多做些好事,会消减我心里的担心。”
霍昕心里一悸,呆呆地望住她半晌。
而后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抬弯起手指轻轻敲她的额头:“你还挺迷信的。”
盛汶不否认:“我说我每天出门前都看黄历,你信吗?”
“哦?”霍昕笑起来,“那你说,今天日子怎么样?”
“嗯,今天是黄道吉日,宜一切。”
“好,那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逛街,消消食。”
“走吧,”霍昕站起来走在前面替她开门,“刚才想好买什么了吗?我送你一块手表好么,总看手机多不方便。”
“我不要,”盛汶拉起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装进自己的卫衣口袋里,可是他太高了根本办不到,“随便逛逛就好,就当散心吧。”
她想到《色戒》里,易先生替王佳芝买下那颗鸽子蛋的时候,王佳芝说,我不敢戴着在街上走。
“干什么不要?”霍昕摸着她空荡荡的手腕,“如果不要手表,就送一条手链给你吧。女孩子还是戴点首饰好看。”
盛汶想起之前替他在SKP时买的那块昂贵的宇舶手表,立刻选择了后者。
“那我要手链吧。”
“好,这才听话嘛,再想想还买什么?把一季的衣服都买下来,搭配好,省的上学再花时间。”
霍昕没意识到,他已经渐渐走在了李俊宁的老路上。如果他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应该很容易联想到,几年之后自己拿着锅铲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乐呵呵问一句:老婆,今天的汤是咸了还是淡了,你尝尝,我下次会改进的。
商场里春款已经上新,霍昕挑东西的眼光一向很好,再加上盛汶皮肤很白并身材比例不错,几乎穿什么都很合适,所以只逛了地素和江南布衣就买了全身的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