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有人停下了动作,眼神空洞的松开了手里的武器,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眼前仿佛出现了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景象。
接着一个一个的,像是瘟疫蔓延一般,越来越多的人定住了,面露惊恐,像是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走出。
突发的情况让尚且影响不深的人也跟着停下了动作,各自固守一方。
谢云归看向黑雾蔓延的源头,惊讶的发现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包厢的客人没有出来。之前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那黑色的雾气给了他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思索着,谢云归在自己的周身建立了防御层,长孙逝容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没想到我这船上倒是人才济济。”谢云归沉声说道。
“谢公子过誉了。”少年的声音里还含着一点笑意,那种声音里状似癫狂的兴奋感消失了,开始带上了漫不经心。
“为什么不继续了呢?”
“无趣。”
待到最后一句话吐出,那少年的声音已经变得毫无波动了。
一切似乎平静下来,然而,却有无形的压迫感蔓延开来。
这个人很危险。
场中众人的脑海中骤然划过这一想法。
到底是怎样性格的人才能领悟出这么可怕的领域的?那必然也是亲身体会过那种人间地狱之景才能得出的东西,甚至有可能这个人就是造就地狱之人。
“阁下不如报上名字,也一同下来交流一番如何?”长孙逝容盯着那边说道。
那边一时沉默,从房间里却传出了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的声音,随着这声音众人的心中在发沉。
随着沉默时间变久,长孙逝容抬手刚要做出什么的时候,却听那少年带着一种不同于其年龄的沧桑感,叹息出声。
“……在下一无名小辈,也无出处,不值得诸位多费心思。”
那话中隐含着复杂难辨的情感。
是什么让这位年轻的堪称天资出众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的呢?
长孙逝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抬手就是一剑划过,那剑气直冲房间而去,却在一丈远的地方就被拦住,直到那剑气仿佛撞到什么发出巨响然后消散,那空间中才隐隐的显出一道泛着波稳的屏障。
看到这样的场景,长孙逝容仿佛明悟了什么。
众人听到了脚步声。
那人停顿了一下,不急不缓的踱步到窗边,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那人全身都包裹在浓稠的黑雾之中,让人无法看清身形,独能看到莹白的下巴和微勾起来的唇角。
只见那人伸出一只手,纤长削瘦的指尖上,那流淌着恶意的雾气乖巧的缠绕在着,仿佛那只是一个玩具,而不是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他微微垂头,明明无法看到他的视线,众人却顿时有种被什么盯上了的感觉。
“阁下可知帝渚城?”长孙逝容突然开口,尽管是疑问句,但却已是确定了一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年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落在众人耳中便是被说中的怒意。
帝渚城?
听到这个名字,谢云归一瞬间竟有点恍惚。
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耳中很久了,如果不是他当初阅遍朝日馆的全部资料也不会直到这个名字。
据说在大陆中隐藏着一座城,城中能人辈出,天下智绝、武绝、才绝尽皆居于此地,每逢乱世,便有惊才绝艳之人出世,一手操纵天下大势。很多时候众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人就出自帝渚城,直到有人官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扶大厦于将倾,却毫不在意辞官归隐,帝渚城的名声才隐隐显现出来。
据说帝渚城虽然人人尽皆有才之辈,然而这之上还有九人统领着这座城。
单说如今大陆格局便是这九人之一亲手构造的就能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而这格局如今已经维持了不知道多久了。
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可以称得上整个大陆天花板的存在的九人。
谢云归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这人真出自帝渚城,那简直比长孙逝容谋夺郢城还要麻烦。
“与其打探我的身份,长孙公子不如先顾好自己吧。”依靠在窗边,少年说道。
“什么?”长孙逝容蹙眉。
“长孙公子如此大动作,是为了什么呢?”
“让我猜猜,是看上了郢城?”
那少年又是一声嗤笑,“因为得到了温齐光和李染有动作的消息?”
长孙逝容心下一惊。
那两人的动作尚且隐在暗处,他决不相信他们会露出来什么消息,而整个大陆能看破那两人的想法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个人,无论是因为自己的情报势力,还是单纯的推断,都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存在。
帝渚恐怕从未隐世不出,甚至可能早就渗透到整个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了。
“长孙公子真的以为自己摸到了那两人的行动吗?”
长孙逝容重新思索起此次的行动。
此次计划,简直意外频出,如果他是那两人……
“不只郢城是块人人觊觎的大肥肉,朝雾楼掌控天下情报多年,长孙公子,那两人真的会放任这件事吗?”
长孙逝容的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