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垂着眼一言不发，摆出的姿态却写满拒绝的意思。
林恩知只觉得难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这种态度！正要再开口，突然被林母扯了一下。
“恩知，你也别激动，我陪你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到嘴边的话被这么一扯又咽了回去，再看卓安摆出的拒绝姿势，心里难过又难堪。
她一直想他给自己一个说法，明明白白的真心话。可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一再明确地拒绝自己？
说到底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林母也不等她表态，拉着她就走。
回到二楼的房间，门一关，林母就长长叹了口气，“卓安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还要坚持？要我说这婚离了也好，凭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没有？犯不着在这里受气！”
卓安的条件是没得挑，可心不在林恩知身上，再好又什么用？
“妈！”林恩知激动起来，说话也没了顾忌，“今天的新闻你看见了吧？余小雪是阿猫还是阿狗？她也配上头条？故引我动手让卓安看见，又自编自导上头条坏我名声！她以为这样就能搅散我跟卓安？做梦！”
余征的事当时闹出了点动静，林母也知道。当时她还说卓安对余家照顾点应该，没想到余征还有个心大的妹妹。
“卓安跟余小雪怎么回事？”
林恩知冷哼，“还能怎么样？余小雪倒贴都来不及！妈，你跟爸说一下，在合作案上卡一卡，给点压力，让卓安辞了余小雪。”
林母不认同地摇头，“你呀，就是太直！”
今天她算是看出问题来了。这桩婚姻，卓安勉为其难接受了，心里憋屈。林恩知还要气焰嚣张处处紧逼，卓安能受得了才怪。
倒不是说要处处顺着卓安，而是要照顾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示弱不是委曲求全，是手段。
“你想跟卓安好好过下去就得收收脾气，处处针锋相对怎么能不吵架？你爸也说了，抓紧要个孩子，有了孩子他想离婚也要掂量着点。”
“就他那态度，我还要给他生孩子？做梦！”
林母真恨铁不成钢，“说你傻还真不聪明，你光霸着卓太太的位置有什么用？万一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卓家最后还不是落到别人手里？有了孩子，以后卓家都是孩子的。别看你婆婆现在对你好，日子久了你又没孩子呢？”
林恩知抿着唇不说话了，难道她的婚姻只剩下争家产了吗？
她不图他的钱，她是喜欢他啊！
林母拉起她的手拍了拍，“说不定有了孩子他就回心转意了。”
“可是……”她咬咬唇，“他不愿意怎么办？”
她还能强迫他不成？她也不屑做那种事！
见女儿听进去了，林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慢慢来，你收收脾气，别他摆脸色你就跟着摆脸色。对他多说说软话，别那么要强。”
林恩知皱紧眉，“妈，你不知道他的态度，我说什么他都要刺两句，要我怎么示好？”
“既然这样，离婚了干净。”
“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谁让你中意他？”叹了叹，“既然不想离婚就别觉得委屈，这都是为了把他给拧回来。”
母女在房间长谈了一番，林恩知陪林母下楼时客厅里气氛也缓和了，甚至听到了林父和卓父的笑声。
林恩知朝卓安瞥去一眼，卓安的目光跟她对上，还是漠然，但少了先前的阴戾，看来刚刚也被做了思想工作。
卓母起身招呼，林母笑道：“我们也该回去了，大家累了一晚，都早点休息吧。”
时间确实晚了，众人寒暄着起身送林父林母出门。
林恩知跟卓安并肩走在最后，想着林母苦口婆心的劝解，她张了几次口终于小声憋了句话，“对不起，昨天是我冲动了……”
声音又轻又快还含糊不清，卓安还是听到了，略微诧异地偏头看她。
她看着别处，脸上表情僵硬，显然说出这话也让她为难。
呵……她以为一句对不起事情就能一笔揭过？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
经过昨晚一闹，家里的气氛愈加压抑。
林恩知化了精致的妆却还是盖不住憔悴，她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地想着林母的话。自己面对卓安时真的太强势了吗？
从来都是他大声自己就更大声。
卓安要是能对她说几句软话，自己也不会像个炸.弹随时点.爆。那么，如果自己说些软话，他是不是也会平和一些？
胡思乱想着，卓安在对面落了座，他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昨晚的事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林恩知暗暗握紧手里的刀叉，他就这么无所谓，什么都不上心？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压下情绪，嘘寒问暖温柔似水她做不到，尽量减少摩擦吧。
卓母一如既往地做着和事老，两头说着好话。
给卓安倒了杯牛奶，关心道：“我看你最近瘦了，总在外面吃不行。晚上早点回来，我让王婶做两道你喜欢的菜。”
这当然都是借口，不过，只要卓安回家来就好，不回家怎么培养感情？亲家说的对，得要孩子，有了孩子就都好了。
卓安瞥了眼对面默不作声吃早餐的林恩知，想起昨晚她那句对不起，顿了顿才道，“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