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月撇撇嘴,拿起手机照照自己的脸,摊手,“很显然,我的美貌还没到让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而且,她注意到杨晋在和她交谈时,从不看她的眼睛。
这种情况,要么不屑,要么就是心虚。
一见钟情,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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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南港酒店顶层空中花园餐厅。
一位衣着考究的外国男士合上文件,满怀期待地说:“荣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荣与期微一颔首,吩咐徐时,“你带Vince先生去房间休息,安排好晚上行程。”
徐时闻音知意,带合作商一行离开。
似是觉得闷热,荣与期脱掉西装,松开白衬衣第一粒扣子。
他站起身,走到露天的雕花栏杆处,迎着微风,百无聊赖地望着不远处的南江景观。
周秘书已经合上笔记本,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也转过脸来享受这一刻的夜景。
环绕南江的庞大建筑群构成了这个城市的商业中心,此时天未全黑,已经到处五光十色,极尽诉说着这个一线城市的繁华。
直直望去,南江对岸的金融大厦群里最显眼那栋就是历经百年赫赫有名的荣华集团。
而荣华集团这一代的主人是荣与期。
周秘书收回眺望远处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离自己三四米远的颀长身影。
他正背对着她,衬衣下摆雅正地束在西装裤腰里,宽肩窄臀,身材比例极好。
此时,他双臂撑在金色雕花栏杆上,俯瞰向下,如一个站在云端之上的王者,睥睨众生。
周秘书心里有些激荡,全世界只有她能看到这样的荣与期。
她知道有很多人羡慕她,称她是“全南港最叫人嫉妒的女人”,因为荣与期从执掌荣华集团起身边跟着的唯一一个女人,是她。
“今天是什么日子?”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秘书一愣,今天并没有什么特别。
她起身走近栏杆,隐约能看到楼下广场陆续来了不少车。
她稍一思索,很快记起来,“杨晋先生的订婚宴应该在今晚。”
“和谁?”荣与期转过脸来问。
“……”
周秘书怔愣住,不能及时回答这个问题。
荣与期眉头轻皱。
周秘书慌忙低下头,一向冷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愧色。
这事并不在她的备忘录里,但是老板问起她给不出答案,就是失职。
不过,荣先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荣家与杨家不像同欧家那样走得近,荣与期与杨晋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当然,请柬还是会收到的,但是按照惯例也只是派人送份礼物而已。
所以,她理所当然没有花费心思去了解和杨晋订婚的女人是谁。
荣与期转过头去,目光似乎还停留在某处。
周秘书想了想,谨慎地说:“这事徐助理在负责,他应该会安排贺礼。”
荣与期却没再说话,像是对这事的兴趣到此为止。
又站了大约五分钟,他转过身来,神情漠然,“回公司。”
“好的,荣先生。”
周秘书心内暗松一口气,不动声色觑他一眼,恭敬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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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周秘书手臂上搭着荣与期先前脱下来的黑西装。
五楼有人按停,电梯门打开,外边并没有人。
荣与期顺势抬脚向外走。
周秘书以为他走错,忙低呼,“荣先生,这是五楼。”
荣与期却恍若未闻,回身拿走她手中的西装,利落地披上,径自出了电梯。
周秘书心中狐疑,只好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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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月此时独自站在五楼望月厅的门口,时不时看一眼离她有些距离的杨文中父子。
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她低头欣赏自己身上的白色礼服裙,杨家请的造型师眼光不错。
某大牌刚上的新款,方领,收腰,典雅又风情,和杨晋身上的白色燕尾正好搭配。
实际上自那晚过后,她和杨晋就再没见过面,关于订婚事宜都是在微信上沟通。
今天的订婚晚宴开始前两小时,她直接驱车来酒店,已经有专人等着给她化妆换衣服。
而且,前两天杨家果然派了律师主动联系她。路明月和他已经见了面,并且一起去过警局。律师很尽职,也很专业,只是她爸这段时间还得被拘留,也不能取保候审。
其实她倒也不急,老路这几年仗着手里有点钱飘得很,有没有违法她还真不敢说,如果证据确凿被判坐两年牢那也是他应得的教训。
只是她想知道杨家在这其中到底做过些什么,甚至她猜测这自始至终就是杨家下的一个套?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思忖间,她注意到杨文中父子好像起了什么争执,两人脸色都明显有些不好看。
她拼命竖起耳朵听,隐隐约约只能听到零星的字眼,压根听不清是什么意思。
直到杨文中突然爆喝一句:“你答应的事如果做不到,我不会让那人有好日子过!”
路明月暗暗惊讶,没想到总是一副笑眯眯温文模样的杨文中会有这样反差的一面,而且她怀疑他刚刚已经扬起的手原本是想像杨晋脸上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