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一边动手动脚,嘴上还一边道,“美人...随了我吧!我...我是王家人!你若随了我,包管享一辈子的富贵...”
他这话刚说完,桓崇的脸色却比那庙里的泥塑还黑上一重。
偏偏无忧秉性难改,她双眼一弯,若非及时掩唇,险些被她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素来凶悍的“桓大鹅”,有朝一日竟会被这么个憨货占了便宜去?!
... ...
君子如玉,桓崇不是君子。
就在他的脸即将被那人触到的时候,桓崇出手如电,出腿亦如电。
两声钝响乍起,就听那自称“王家人”的男子大喊一声,而后身子痛苦地一弓,“噗通”一声跪倒地。
霎时间,那人的衣服上便透出了血迹,只他嘴上还不住地嘶嚎,“哎呦!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桓崇一脸嫌恶地甩了甩脚上的鞋子。随后,他抱着无忧飞身便退,仿佛摊在地上那高一声低一声不住呻丨吟的男子,就是一坨屠户摊前的烂肉。
那人受了伤,精神却是越发高亢了些,都退出了老远,无忧还能听到他在身后的不住高喊,“你...你等着!我定寻人来收拾了你!!”
... ...
解决了那人,桓崇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再微一偏头,刚好对上了怀中女郎盈盈的笑眼。
桓崇的目光凌厉,犹带方才出手时的狠辣。他方一看过来,无忧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她忙收起笑意,立刻垂头做婉约状。可她的眼睛又太过灵动,显得不大安分。只见女郎左瞧右看,最后才向他一睐,小手再嫌弃地推了推他,小声道,“放开我。”
那一睐,含了七分嗔意、二分羞意、一分笑意,还似带了一丝丝绵绵的情意。
桓崇的心跳一顿,握着她细腰的双手一紧,又猛地一松。
方才在奔跑途中,无忧不慎掉了一只鞋。现在危机解除了,因为有桓崇的手臂做支撑,从方才起,她便只用单脚站着,另一只脚便踩在这只单脚的脚背上。
此刻他双手松得突然,她的身子不禁晃了一晃。
桓崇见她要倒,赶忙再去扶她,不料无忧藤蔓似的双臂一勾,却是直接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双唇相近,四目相对。
无忧的双颊“轰”得红个彻底!
这也太丢脸了,她恨不能把整个人埋进地缝中去...好像,好像...她舍不得他走,在对他投怀送抱一样!
... ...
桓崇却没空注意她的小心思,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无忧藏在裙子后的一双腿脚上。
只见他顿了一顿后,语气忽然转为急促,“你的脚...又受伤了?!”
无忧垂下眼帘,她的小嘴鼓了鼓,只含含糊糊地“哼哼”了两声。
桓崇登时皱紧了眉头。
他单手扶住女郎,另一手却是一下便将她那倾泻流光的软银裙掀了开来。
裙底,女郎双腿并立,一只着了白布袜的小脚丫正无措地蹭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万分羞窘。
桓崇惊讶地向她望去,无忧赶忙抓过那被他掀起的裙角,再狠狠地放了下去。
而后,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愤愤一抬,便向他狠狠地剜了过来,“桓崇,你做什么?!”
两年不见,她长大了许多,模样...也出落得越发诱人了。
可那愤愤然的神情,与记忆中那个能将他气到呕血的小女郎,一模一样。
方才被那纨绔调笑的恶心感,终于消了下去。
桓崇笑了。
“曹娘子怕什么?我要做什么,早就做了...再说,咱们又不是没做过?!”
她和这人,定是五行相克...要不然,怎会一见面就吵上一通!
无忧的眉毛一竖,叱道,“登徒子!什么做过没做过,我和你才没有半点干系!”
桓崇微微翘起嘴角,他的眸子暗了暗,低声道,“...兴许很快就有关系了。”
他的声音很轻,无忧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桓崇微微弯起了眼睛,却将怀中的美人揽得更紧了些,转而道,“方才跑得太急,把鞋子跑丢了?!”
无忧向他横去一眼,小嘴拖着长音,“是——,又怎样?!”
桓崇的唇角弯得更甚,他夸张的上下打量她一圈,又故作诧异道,“原来,曹娘子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无忧眼睛一转,笑道,“昔年魏武于赤壁败退时,地窄路险,中有泥泞,坎坷难行,不得已时连马都可弃了不要。我今日只掉了一只鞋,算得了什么?!”
桓崇应声笑道,“是、是...曹娘子步履匆匆,为逃脱奸人之手,只掉了一只鞋,的确算得上是好本事了!”
话里话外,分明还是拿她当做笑料!
无忧气得攥好小拳头,又想去打他,不料那人将身背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弯下身来,“上来!”
无忧愣了愣,扭头道,“你做什么!”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桓崇却也不答,他双手一分,便把无忧的双腿分开,背上了身,“当然是去给你找鞋!”
他顿了顿,侧首道,“莫非女郎癖好奇特,想一路跳着回去?!”
两年不见,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还是那么让人生气。
无忧终于在他背上锤上了两拳,可身子软软一伏,还是不争气地趴到了他的背上。